客棧而來。
小二振奮了精神。像有火在屁股上點了,噌地一下站了起來。他跑出門外,汗油油的臉上就堆滿了熱情的笑容,大聲說:“來來來,客官爺,這兒嘛是百年老店。乾淨嘛又敞亮,價格公道。還供應嘛洗澡水,吐魯番最便宜獨一份。來來來,住下來。”
兩騎馬來到門前,停了下來。那匹白龍駒不停地倒動著前蹄,嘴裡噴發著熱氣,把小二灼得朝後退了幾步。
小二仰臉看了一下,換了口氣:“哎呀,原來是俄羅斯公子爺。來來來,住下嘛。看看火焰山,看看葡萄溝,看看高昌古城,看看吐魯番姑娘的風情。來來來,住下嘛。”
馬上人問道:“有啥子吃的麼?”
小二驚奇這二位不留辮子的俄羅斯人竟會說漢話。他以為他們是俄羅斯人,因為吐魯番地處要道,俄羅斯商人來往最多。
小二:“公子爺要呲撒(吃啥)呢?”
馬上人道:“你有啥子吃的?”
小二:“公子爺要撒有撒,呲撒補撒。”
馬上人翻身下來,原來是胡英與阿洛。
胡英對阿洛說:“此處就是孫大聖借芭蕉扇要扇滅的火焰山。白日走路太熱,馬兒受不了。且歇了,待晚間涼爽了好行。”
阿洛聽小二說話有趣,就逗他道:“撒子好呲(吃)就儘管端上來,讓爺呲(吃)一呲(吃)。呲(吃)的蘇(舒)服了,爺有新疆紅銅麻錢桑(賞)你唦。”
胡英忍不住笑了,說:“小二,有上好的客房給準備一間。我們先歇息了,洗臉後再用飯。”
小二不好意思地朝阿洛笑笑。答應著就去櫃檯上招呼了一聲,自己把馬牽去後槽餵了。
待胡英隨客棧的夥計進到了上房,見房間寬敞明亮。炕上炕下都乾淨利索,被褥疊放整齊,沒有別的客棧裡邊的騷黴怪味,就滿意地點了點頭。小二已自後槽回來,端了一大銅盆清水,裡面放了一條簇新的白布面巾,說道:“公子爺,您嘛請淨面。小的再斗膽嘛問一句,您呲(吃)啥呢?”
阿洛就禁不住笑。
胡英一邊拿面巾擦臉,一邊說:“你把店裡的選單拿來,我們挑幾樣可口的。”
“選單,啥子選單?選單都在我嘛肚子裡,您說呲(吃)啥吧。”
阿洛說:“你這個呆子,你肚子裡只有屎尿,哪有選單。你的膽子也太大了,敢戲耍公子爺?”
小二慌了,趕緊說:“真的,公子爺。真的嘛在我的肚子裡,不信嘛我背給您聽聽。烤全羊、烤羊肉串、烤羊肚子,烤羊腰子、烤羊鞭、烤羊蛋,不對,烤羊腎、烤……,”
“好嘍好嘍,”胡英止住了小二,“再烤就烤糊嘍。你就說兩樣青菜,有米飯沒得?”
小二道:“有啥,抓飯……,白米飯、尖椒土豆絲、醋溜白菜幫子。還有嘛拉條子、大盤雞、孜然炒肉絲、孜然炒肉片、孜然炒肉丁、孜然炒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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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菊花醉》第十一章(10)
胡英又制止了他,說:“就來兩斤白米飯,一份土豆絲,一份醋溜白菜。另外再來五十串烤羊肉,一個大盤雞。要多放辣子唦。”
小二答應一聲,就要朝外走。阿洛喊住了他,說:“你重複一遍給我聽聽。”
小二重複了一遍,果然把兩斤白米飯說成是二十斤白米飯。
不一時,飯菜上來,主僕二人吃了。又要水漱了口,問小二:“這附近可有茶莊商鋪?”
小二道:“出門嘛向前,過大十字,向左拐,就是回人的街面。那裡嘛熱鬧,賣啥的都有。還有洋人的店鋪呢。”
胡英聽了,躺在炕上歇息了一會兒。起來見日頭偏西,不似正午炙人了。就與阿洛走出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