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候,低聲咒罵淑雅殿的前桑皇后,也沒有像這般嫉憤過。而她現今辱罵的這個女人,按輩分,是自己的皇姑姑。可是聽母后的語氣,這個女人,似乎和父皇是……有那種關係。
容洛珏簡直被自己的推論嚇傻了!
皇后一回頭,就看見愣在那裡的太子:“瞧你嚇成了什麼樣子!放心吧,有本宮在,儲君之位,一定叫你坐得穩穩當當!”她發出輕微而尖細的怪笑,眼神裡都透著一股子狠毒的戾氣,“先回宮,再作計議吧。”
三皇子容洛玹身為皇后養子,卻沒有被皇后叫去,依舊跪在那裡,身後有些位階低微的宮妃,已經三三兩兩地散去了。
而容洛書進去,依舊沒有出來。
齊安王容紀和世子容煬霆,跪在對面,後面跟著皇室的宗親,都是一臉的誠惶誠恐。
容洛玹向外看了看,太子和皇后已經完全離開了。他不贊同地皺了皺眉頭,將眼神收了回來,卻不期碰到了容煬霆的目光。
容煬霆悄悄對他伸起一隻手,向下一扣,做了個翻盤的手勢。
遲疑良久,容洛玹終於輕點了一下頭。
容煬霆看到他默許的暗號,嘴角勾了勾,復而又垂下了頭,然後趁人不注意,從跪了滿地的宗親裡退了出來。
容洛書一進寢殿的內間,就看到床邊跪了一個少年,一身水藍色華服,做皇子打扮,卻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。
皇帝緊緊握著那少年的手,那少年看著有些膽小,只訥訥地望著躺在床榻上的人,一聲不吭。
見容洛書進來,皇帝才轉了轉眼珠,將視線投過來:“錦容,你來啦?”
容洛書正要下跪行禮,皇帝就制止了她,只幾日不見,聲音就像蒼老了十多年。
“過來,這是你七皇兄。”容綽笑容可掬,這般對容洛書說道。
然後,那跪在床前的少年轉過頭來。
容洛書本已被這突然冒出來的“七皇兄”大大地驚了一下,等那少年回過臉,她下意識後退一步,已經完全震驚地喪失了語言!
那是一張和年輕時候的皇帝有八分相似的臉孔,另外兩分,眉眼盈盈,看著竟有些撫媚的女氣,一副嬌柔軟弱的模樣!
☆、託孤
那跪在床前的少年,身量瘦弱,氣勢上竟然連躺在床上,一臉病容的皇帝也不及,十分的弱氣。
而那神色,也是十分稚嫩,像是未經世故的孩子,眼神裡清清澈澈,跟這宮裡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。
像普通人家裡,毫無心計的小少爺一樣,被保護得很好,完全沒有被染黑。
這樣的人最不適合活在紫皇宮這種地方,天下最黑暗骯髒的地方。
瞥見容洛書不動聲色的打量,那少年往床榻那邊縮了縮,主動將皇帝的手更握緊了些。
下意識的小動作卻讓皇帝面上一喜,眼睛亮了亮,似乎很喜歡少年的依賴一般。
他那樣慈祥的神態,竟讓容洛書沒由來地覺得嫉妒。
在她很小的時候,父皇也是那樣慈祥地看著她的,可是現在不會了,也許以後再也不會。
她挑了挑眉,明明想要展現一個友好的笑容,可是嘴角完全無法上揚:“七……皇兄?”
這個稱呼一出口,容洛書就模模糊糊地意識到,有些東西,似乎一直都披著一層華麗而甜蜜的外衣,下面是惡毒而虛幻的假象。
少年一愣,有些膽怯地看了她一眼,垂下頭。
“她是你的皇妹,錦容。不要怕。”像是誘哄一個小孩子一樣溫柔的語氣。
那少年還是沒有反應,只是垂著頭,將皇帝的手握得更緊。
容綽嘆了口氣,便不再管他,轉而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說:“錦容,現在父皇唯一可以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