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的,就是你了。”
他這種交代遺言的語氣,瞬間讓容洛書有種不祥的預感,她能預料到,接下來,父皇要說的,可能連她都承受不起。
容綽自從五年前被診斷出身中蠱毒後,一直在暗中對後宮進行清洗,種種線索都與八年前那場淑妃的巫蠱冤案相聯絡,而矛頭,直接指向皇后白婉。
當時皇后的哥哥鎮國大將軍正在東南戰場上禦敵,在這個由頭上清洗皇后實在不智,再者,朝中多白家的武將,若在此刻廢后,朝廷難免動盪。
於是皇帝便扶植陳氏父女上位,而且慢慢將白家的人外放的外放,收權的收權,時至今日,才有了白家勢弱的這個局面。
而現在,國之儲君還有一半白家的血液——容綽不想這麼便宜白家。
這麼多年,他一直恨著中宮裡的那個女人,只是那女人太精明,揭開原先那層溫婉的假面時,她已經穩坐中宮,安分守己,再難以抓到把柄。
可是她給自己下蜇鬼滄這麼陰毒的蠱,這仇,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報——一國之君不能人道,說出去,絕對會被天下人恥笑!
容綽可不想在自己百年之後,後世人一提起大燕睿仁皇帝,都是一副猥瑣的表情:“哎喲,睿仁帝被後宮婦人下了蠱,那方面不行啊——”
閉了閉眼睛,等胸腔中的那股強烈的恨意平息下來之後,容綽才用一種平靜的口氣,說道:“父皇要易儲,廢掉太子容洛珏,你要扶持你七皇兄登基!”
他盯著容洛書,表情認真而嚴肅,很清醒的樣子。
沉默了一會兒,容洛書問:“太子殿下並沒有什麼失德的行為,您為什麼突然要廢掉他?”
“哼。”皇帝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聲,充滿諷刺的味道,“他是白婉的兒子,這就是最大的失德!”
跪在床邊的容洛玘像是被皇帝突然陰狠的表情嚇到,一下就掙開皇帝的手,瞪大眼睛往後縮。
突然的動作,讓容洛書轉過頭。自從她一進來,這少年就沒有說過一句話,木訥老實得過分,而今卻像只受驚小兔子,縮在一邊,總讓她覺得很違和。
她指著那少年:“您準備立這樣的人繼承您的皇位?他來歷不明,如何服眾?”
皇帝費了些口舌,誘哄了半天,那少年才小心翼翼重新抓住了皇帝的手,乖順地倚在他身上。
容洛書終於知道,剛剛一直縈繞在她心上的那股違和感是哪裡來的了——她的這個“七皇兄”,分明是個少年,可神態,卻像個懵懂的小孩子。
似乎,有些智障?
這樣的人立為皇儲,是開全大燕的玩笑嗎?
皇帝摸著那少年的發頂,萬分憐愛:“你皇兄也是朕的親生孩兒,卻自小養在宮外,受盡苦楚,父皇對不起他和他母親……”
這話聽著多耳熟啊,不久之前,這個薄涼帝王還親口對自己說過,可現在,他辜負的物件,又變成了另一個女人和他的兒子,這句對不起,是有多廉價?
容洛書在心底微微冷笑,渾身都有些發抖。為自己的母親氣憤,也為自己的母親不值。
緬懷一般,容綽摩挲那少年的眉眼良久,露出如凝視自己情人那般溫柔的笑容:“阿柔,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啊,多像你……”
容洛書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這一幕,胃裡開始翻江倒海地難受——這是什麼?懷念某個女人嗎?
“父皇!”容洛書喊了一聲,臉色難看。
皇帝被這一叫驚了神思,回過神後,淒涼一笑:“你無需懷疑他的身份,他真的是你的七皇兄。朕會留下傳位的遺旨,若有誰反對,朕要你……”他在脖子上一劃,“全部殺掉!”
容洛書的瞳孔一縮。
她沒想到父皇為了這個少年,能狠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