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多審問幾次,可能會抓到她話裡的漏洞。”
交代完這些,她便準備出宮去透透氣,可天上陰雲壓頂,也讓人煩悶。
出了宮門,百無聊賴,就走到了西市。
還沒找到個落腳的地方,暴雨就砸了下來。
滿街上都是躲雨的行人,擠擠攘攘的,容洛書渾然不在意,逆著人群,漫無目的地朝前走。
任由瓢潑大雨沖刷了半日,容洛書才舒心了點兒,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一抬頭,就看見隔著雨簾,春滿樓的牌樓就在前面。
想了想,容洛書抬腳向前走過去。
☆、微醺
容洛書溼淋淋地走進春滿樓的時候,鴇母秋娘大吃了一驚:“啊呀啊呀!這不是帝姬殿下嗎?”
一幫人跪了一地。
他們可不敢忘記,這個帝姬,鎮壓了前幾日的宮廷政變之後,只輔政監國了不到三天,朝堂上的勢力就被她雷厲風行地清洗了個遍。
如此手段,何人不懼?
容洛書已經讓暴雨淋成了一隻落湯雞,可偏偏就連這麼狼狽的摸樣,氣勢上也絲毫不顯弱,這樣的場景下,她往那裡一站,從容淺笑,明明和顏悅色的很,卻讓再悍勇的人也不敢招惹。
她抬眼一瞥,當堂那一群紈絝子弟,剛剛還聚眾取著樂,見她進來,瞬間便噤若寒蟬,拜了一地。
那些人中,有的人還跟著她取樂玩鬧過,而有的人的父親或者在朝為官的親人或許剛被她貶謫。
朝堂上風雲鉅變,而這群不上進的,卻還在這裡廝混作樂。
容洛書打心眼兒裡看不起這群人,他們玩兒的東西,入不了她的眼——比錢、比權、比女人——沒出息!
她在燕北玩兒的東西——賽馬,賞刀,獵狼……他們一樣都玩不來!他們吶,也就只適合擦抹上□□,咿咿呀呀唱些酸文陳詞,和些脂粉堆裡的女人們打交道罷。
沒意思透了。
她突然就開始想燕北的天空,又高又藍,還有玄武關外面,廣袤的月支草原,又熱情又野性的燕北人……她甚至開始想念君雲騰帥帳上,那面掛了四年都沒有落的玄色蟠龍旌旗。
這燕京看似繁華,實際就像那雨中的落葉一樣,泡得都腐爛了,從最底下,最裡面開始爛。
她似乎能隱隱預見,不久之後,腐爛的,發黴的樹葉散發出讓人作嘔的氣味,直到被人清理乾淨。
“不用多禮,本宮也是來尋個樂子,諸位盡興便好,不用管我。”容洛書和顏悅色地笑著,撇下一眾人,徑直往春滿樓後。庭去了。
身後的曖昧視線,她已經懶得去在乎了。
無憂閣的海棠,在暴雨中,零落了一地的殘紅,泥土濺落在花瓣上,髒兮兮的。
而一池的荷花也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,可憐極了,卻半分“留得殘荷聽雨聲”的意韻也沒有,只剩下媚俗終究不敵摧殘的諷刺。
不僅就想拿幽篁館裡的那片青蔥翠竹來對比,心想著,雨過後,那片竹子應該是更蒼翠欲滴了。
接著就有些後悔來這種地方,她應該去幽篁館,看看那片竹子去才是。
正當容洛書心裡煩悶,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,看哪裡都覺得不美的時候,邱維就看到了她。
他慌慌張張跑出來,滿臉驚色。最近齊安王過得十分憋屈,連帶著他也跟著遭殃,被從西南調回來不說,還把他西南巡撫一職給撤了。好在他也算沒白跑一遭,油水撈夠了,自然心滿意足地回來了。
“不知帝姬突然駕臨,有失遠迎!”邱維在海棠花廊裡將容洛書引進一間佈置清雅的房間,吩咐下人去準備熱水。
容洛書還未坐穩,就問:“靖寒呢?”
邱維明顯一愣,表情就有些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