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溫潤,猶如暖玉,令人莫名覺得舒服熨帖。
而且他一抬臉,月光恰好就灑在臉上,劍眉星目,面如皎月。花千樹不由就是一怔,脫口而出:「是你!」
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那日裡在比武擂臺前,一時衝動想要衝上擂臺與周烈拼命之人。
男子上下打量花千樹,滿臉疑惑,覺得她這張臉似曾相識,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。
花千樹那日裡乃是男裝裝扮,今日又再次簡單易容,他識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。
「姑娘識得在下?」
花千樹也不想洩露自己的身份,因此立即不好意思地道:「適才眼拙,錯認公子了,你我並不認識。」
男子復又疑惑地打量她兩眼,將信將疑:「姑娘看起來好生面善,可是在下如何也記不起哪裡見過。」
「是嗎?」花千樹「呵呵」一笑:「我生得普通,十人裡面總是會有七八人說好似見過我一般。」
男子由衷道:「姑娘過謙,您不僅月貌花容,還心地良善,打抱不平,顧某佩服之至。」
雖然是誇讚,但是對方一派磊落光明,沒有絲毫輕浮之氣,令花千樹頓生好感。
但是看看天色不早,夜放恐怕已經宴罷回府,因此對著那男子拱手道:「公子過獎,天色不早,我必須要立即回府了,我們後會有期。」
男子蹙眉憂心道:「姑娘適才招惹了那卑鄙小人,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,你若是回府,豈不羊入虎口?」
花千樹復又嫣然一笑:「公子儘管放心,我並非是那勁王府侍婢,適才不過是有意撒謊,挑起兩府事端而已。」
男子恍然大悟:「姑娘機智,冰雪聰慧,顧某自愧不如。」
花千樹頑皮地眨眨眼睛:「公子只是磊落光明,不屑於這些小伎倆罷了。」
男子苦笑一聲,丟了手中面巾:「什麼磊落光明?救人還要藏頭藏尾,瞻前顧後,顧某愧對姑娘謬讚。」
花千樹見他適才刻意蒙面,改變自己聲音,定然是害怕那謝字章識得出他。其實自己何嘗不是一樣?只是她顧慮太多,不敢明言。
「彼此彼此,」花千樹摩挲著自己的臉:「公子所見到的,也未必就是我。」
男子與她相視一笑:「不若在下護送姑娘回府?」
花千樹忙不迭地拒絕:「多謝公子好意,府上離此不遠,就此別過。」
天色見晚。她不敢耽擱,拱手道別,便扭身就走。
待她走出三丈遠,男子方才猛然醒悟,自己對她竟然全然不知。
「敢問姑娘如何稱呼?可後會有期?」
問出口,又覺得自己太唐突。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,人家不願意說,自己就不應當問。
花千樹腳下一頓,頭也不回,隨口吟道:「東風夜放花千樹,更吹落,星如雨,寶馬雕車香滿路,鳳簫聲動,玉壺光轉,一夜魚龍舞」
臨時抱佛腳,學了這首文縐縐的詩詞,用來裝深沉與神秘還是不錯的。
第二百一十七章 寶貝香囊
回到王府,夜放果真已經回來了,車夫正在卸車,見了她先是一怔,然後才認出來,就關切地問:「花姨娘適才去了何處?讓王爺好找。」
花千樹隨口敷衍一句:「見月色好,便踏月歸來,走得慢了。」
徑直進了王府,回了自己的霓裳館。
她的房間裡亮著燈,花千樹不由心裡一顫,害怕是夜放就守在跟前,心裡竟然莫名生了一點畏怯,不知道如何面對。
硬著頭皮,屏退了核桃,自己撩簾走了進去。
屋子裡一股香醇的酒氣,似乎是因為了燭火燻蒸,變得熱燙與濃厚。
夜放靠在她的床頭,已經睡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