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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部分

“照這樣下去,我輩和人的行徑,越來越遠了。倒是言談舉止,包括要求大家的裝束,越來越像個不識字武夫,我大宋向來是將從中御…”,黎貴達把武夫二字咬得很重,眼睛盯著自己和簫明哲的綁腿。芒鞋,綁腿,是軍中的約定裝束,無論將軍和士兵都是這番打扮。對於功名在身的他來說,這些簡直就是恥辱的標記,每次看到,都憂憤於心。

“黎兄還是不要太過拘泥,牢騷太多防腸斷”,簫明哲笑了笑,將詞集交回到黎貴達手上,“簫某久不為此道,都忘了詞牌和曲調了。”摘下帽子,指了指自己寸草不生的光頭,語重心長,“如今,山河破碎,書生的確是百無一用。如果丞相的方法能雪這萬里腥羶之恥辱,簫某倒不怕做個粗人,即使給丞相做個馬前小卒,亦無怨言!”

“那是。”黎貴達笑了笑,訕訕地收起自己的著作,“,黎某何嘗不懷著同樣的報國之心,只怕在山中呆得太久了,朝廷勢危啊。”

“丞相自有主張,黎將軍不必多慮”,簫明哲伸手拍拍黎貴達的肩膀,不知不覺,他的舉止中也帶上了這種不莊重的武人習慣。“丞相學究天人,他想什麼,大夥一向預料不到。反正,與國家有利就是了。”

“嗯”,黎貴達點點頭,不再多說。一隊巡邏計程車兵從二人身側走過,雖然還拿著簡陋的棍棒和竹杆標,軍容卻威武異常。第二標訓練時發出的喊殺聲,藉著山風,在山谷裡迴盪。

踏著清晨的露水,鄒洬親自指揮林琦的第一營,沿山谷掩向娃娃坡。這是昨晚文天祥給他和林琦佈置任務,為了不落人笑柄,鄒洬找林琦商量了大半夜,制訂了一個完善的行動方案。

“嘎――嘎――嘎”,前方密林中突然傳出了幾聲烏鴉叫。鄒洬舉手,整個第一營將士全部停住了腳步,露水一般消失在草叢裡。仔細聽了一會兒,鄒洬伸出兩根手指,輕輕前點,立刻有兩個隊長各帶一隊人馬,貓著腰,沿山路左右包抄過去。這些動作在訓練中都演練過無數次,士兵們做得純熟,軍官們指揮起來也得心應手,不用語言,憑藉旗子,手勢,就可以保持各級官兵之間的聯絡。

“布穀,布穀”,山谷裡又響起了清脆的布穀鳥叫聲,鄒洬鬆了口氣,走出樹林,翻身上馬。看樣子前方流動哨和左右支援哨已經探明前路,沒有人“敵軍”埋伏。

隊伍隨著林琦的號令又集結在一起,迅速地向前跑動。幾個月的訓練卓見成效,如今,這種距離和強度的行軍,已經不再有人叫苦連天,很多士兵甚至連粗氣都不會喘。

轉過山谷,前方霍然開闊。溪水流處,是一個小村。三三兩兩竹屋相望,十幾個農夫趕著水牛,深翻收割過水稻的溼地。空氣中,飄滿泥土的清新味道和早晨的炊煙,小溪邊,還隱隱傳來少年們的嬉鬧聲。

簡直是室外桃源啊,沒有被蒙古人踐踏過的地方,還保留著我大宋恬靜優雅的風貌。鄒洬嘆了一聲,翻身下馬,吩咐將士避開農田,不要踐踏農人的莊稼地。

士兵們領命散開,被鄉間小道拉成一條直線。攻打太平銀場繳獲來的戰馬不愉快的打著響鼻,估計是馳騁慣了漠北草原,無法適應著江南風貌。

“副帥,此地,好像不太正常”,第一營營正林琦沿著田埂跑過來,俯在鄒洬耳邊低低提醒。“我軍雖然軍紀嚴整,這些百姓…。”

“孃的,這些百姓膽子也忒大了,見了過兵不躲,怪不得菊花青直打響鼻”,鄒洬瞬間醒悟,跳上馬背。士兵們看到林琦的手勢,跳進農田,迅速集結。可惜,一切為時已晚,草垛後,竹舍間,農田裡,一把把弓弩對準了他們。

小村子最大的一間竹樓的門吱呀一聲開啟,數架床子弩擺了出來,弩頭在朝陽下閃著寒光。第二標統領杜滸一身戎裝,立在弩後,嬉笑道:“鄒大帥,末將奉文丞相之命,在此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