擊,你部今天被我包圍,陣亡人數三百,剩餘人馬潰敗,只有投降的份兒了。”
“你”,鄒洬和林琦羞得滿臉通紅,回頭看向麾下士卒,只見大夥一個個垂頭喪氣,顯然對這個結果失望萬分。
“還有五里不到!”林琦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盔,無限懊惱。
“沒事兒,咱們從頭來過,好在杜魔頭不是真韃子”,到底是一軍副帥,鄒洬很快從失望中回過神,將自己腰中寶劍解下,作為戰利品交到杜滸手裡。
“走了,大夥回去吃飯,今天加菜”,杜滸笑嘻嘻的招呼一聲,帶著比第一營軍容差得許多的第二標人馬齊唱凱歌。
第一營,在上溪村被伏擊,“潰散。”
第二營,在彎子嶺陷入絕地,前後谷口被堵死,“糧盡而沒。”
第三營路上忽略了來自側翼騎兵,遭到突襲,營正“戰死。”
第四營沒有損失一兵一卒,第一標副統領張唐帶著第四營“攻打”四姑嶺,結果他跑到了娘娘山,與預定目標差距二十里。”
…
油燈下,鄒洬翻檢訓練報告,額頭上冷汗滾滾而落。已經是深秋葉落時節,山風吹過,讓他脊背陣陣發涼。
第三階段訓練開展十幾天來,每一營官兵都不斷遭受打擊。如果文天祥安排的伏兵真是北元人馬,百丈嶺上第一標,至今已經全軍覆滅。破虜弓、破虜炮,這些神兵就要全落到李恆等人手裡,成為他們攻城掠地的利器。
他終於理解了白文天祥在獲得太平銀場大捷後,突然蟄伏起來的理由。第二階段訓練結束之前,這支隊伍缺乏合格計程車兵。而第二階段訓練結束後,破虜軍缺乏的是合格的武將。如果以這種狀態下山,遇到李恆、張宏範這些疆場老手,不到三個月內,破虜軍必然全軍覆沒,重蹈贛南兵敗的覆轍。
“鳳叔,元甫,二位對此,你有何良策”,文天祥親自捧了杯茶,放到了鄒洬和簫明哲手邊。
“哦”,鄒洬和簫明哲半晌才從練兵記錄上回過神,看看與往常一樣鎮定自若的文天祥,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,二人自勤王以來,身經百戰。自詡知兵,百敗不過是因為時運不濟。經過這十天來的打擊,終於有一點點明白,決定戰爭勝負的不是時運,而是人,包括士兵和將領的素質。
“李恆和張弘範用兵手段,還高出這很多啊”,文天祥坐到了鄒洬對面,話語中帶著一絲嘆息,“一年來,大宋名將俱以凋零,我輩想重整舊日山河,路還甚遠…。”
“丞相,末將明白了,今後努力苦煉,不辜負了丞相這番心思就是。”簫明哲放下練兵記錄,翻身拜倒。如今他身上,驕傲之氣暫時被磨礪乾淨,剩下的只是一心一意的求知渴望。
“末將自請降職,到第二標去重新接受訓練”,鄒洬見簫明哲拜倒,跟著跪了下去。他是文天祥的副手,軍中第二號人物。可經歷了這幾天的訓練,鄒洬突然醒悟道,以目前自己的本領,很難當得起這個大任。他是個氣度恢宏的漢子,明白了自己能力有限,馬上想到的是破虜軍第一標主帥的位置讓給有能力者。
“起來吧,二位忘了我教的軍禮了嗎。鎧甲在身,跪起來麻煩。況且我希望咱破虜軍男兒,不對任何人曲膝。”文天祥伸手相攙,訓練的目的,是讓眾將積累經驗,而不是怪罪某個人。
“是”,鄒、簫二人領命,站直了身體,併攏右手五指,放掌於耳前,給文天祥行了個標準的破虜軍軍禮。
文天祥鄭重地給二人回禮,指引二人,來到參謀鋪好的沙盤前。沙盤對鄒、簫二人已經不算是新鮮玩意,文天祥在甦醒後第二天即命人開始製作。如今幕僚們制起沙盤來動作迅速,參考陳子敬帶弄來的地圖,片刻之間就可以堆出百丈嶺附近一地全貌,連溪流、山澗都清清楚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