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。”
她越是這麼說,冷飄水越是肯定他就是她落淚的原因。他苦澀地揚了揚嘴角,不明白自己何以會如此笨拙,儘管再怎麼小心翼翼,卻仍會在無意中傷了她。
“告訴我,我什麼地方做錯了?”他說。柳綠楊搖頭。
“是昨晚嗎?昨晚我太粗暴——”
“不許你提昨晚的事。”柳綠楊捂著臉低嚷。此時憶起昨晚只會讓她更覺不堪。“嗯沒有錯,是我不好,我太傻了,才會讓你對我——我覺得好羞恥。”
“別這麼說,”冷飄水閉了閉眼。“拜託,別這麼說。”
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種種,自己是如何的攀著他,在他帶來的狂喜中輕吟低泣,柳綠楊掩面而泣。
“我不要臉,是低賤的——”
冷飄水捂住她的嘴。
“不要。”他沙啞說道,眼裡有深沉的痛苦。“是我強迫你的,你可以這麼想,只用這麼想就好。”
“我只想死。”他哽咽著道。
冷飄水覺得心被掏空了,只留下一個窟窿。
那一整天柳綠楊沒有再說半句話,默默地吃東西,默默地發愣,默默地繡著衣裳;而且很奇怪的,只要是開始刺繡便回落淚,無法想象她前些日子還為了能刺繡而那麼欣喜。
看著這樣的她,冷飄水再次體會到何謂心如刀割。他無數次想開口,如果能夠,他甚至願意求她,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,在最需要聲音的時候他往往只能沉默。
即使緩慢,時間還是在無聲中流逝,等冷飄水發覺時,屋內已是一片昏暗。
看著猶在縫繡的她,冷飄水點起兩盞燈,照例將其中一盞放在她身旁,然後他開始燉著肉湯,並將中午剩下來的饅頭偎近火旁烤熱。
結果她還是吃得很少,只喝了點熱湯後便又拿起針線繼續刺繡,偶爾舉起衣袖擦拭淚水。而冷飄水什麼也吃不下,他不明白她為何忽然變成這個樣子,不吃不說的,教他心疼。
究竟是為什麼?昨夜的一切難道只是場夢。
冷飄水搜尋著昨日的記憶,試圖從其中找出她情緒急速轉變的原因,然而他很快便發現這不是個好法子,回憶和她的纏綿影像無異是在折磨自己,
為何他在這方面偏偏如此笨拙?冷飄水不只一次這麼想著。
隨著夜晚的逼近,寒意也逐漸加深。為了避免今晚的事件在明早重演,讓她再受到驚嚇,冷飄水覺得有必要將自己的情況對她稍作說明。
“你該休息了。”於是他這麼說。
他在數度斟酌衡量後才說出的一句話,沒想到卻帶來意料之外的負面效果,柳綠楊倏地抬頭看他,眼底閃著怒意和決心。
“我會睡在地板上。”明白她誤解了他的意思,冷飄水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綠楊聞後又低下頭繡她的東西,令冷飄水揚起了眉。
“別再繡了,我有事告訴你。”他說。
“就快好了。”她回答到。
輕輕的、短短的四個字,對冷飄水而言卻有如天籟一般。這麼長的一天,她總算肯開口說話了。他鬆了口氣,竟感覺瞬間的昏眩。
“有什麼事你說吧,我聽著。”柳綠楊拿針線的手雖然相當沉穩,事實上她心裡卻非常興奮,而這種心情和站在眼前的男人完全無關,是她手中的東西令她忘了傷心難過。
她可以說無法離開針線過活的人,這麼多年來她縫繡過無數的東西,衣裳、外袍、屏風等等,樣樣都頗受好評,甚至被稱為極品,以絕高的價格出售。
並非她對之前所繡的東西有什麼不滿,相反的,它們樣樣都是精品,都令她相當自傲。然而,從她開始繡這件袍子,到現在以接近完成階段,好象有什麼反覆在她心裡吶喊著,而且越來越強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