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日裡對大房不敬的下人,此刻恨不得自己就此暈了過去才好,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,到了此時此刻,他們心裡才算是徹底的明白了,大房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能夠欺辱的,大小姐也不是他們這些奴才能夠折辱的,到了此刻,他們才看清楚了,主子就是主子,奴才就是奴才,大房才是蘇家真正說的起話的主子,大房的夫人雖然去了,但是那地位絕對不是那些個狐媚的小妾能夠媲美的。
無憂環視了一眼院子裡的人,心中掠過滿意,她讓幾個丫頭這般做,就是要讓下人知道,得罪了大房會是什麼下場,就是老爺也護不了他們的周全。
趙叔是誰的人,無憂知道,院子裡的人也知道,蘇啟明並不想懲戒趙叔,無憂清楚,院子裡所有的人都清楚,現在,無憂就是在蘇啟明面前讓丫頭狠狠地教訓趙叔,就是在向滿院子的人知道:蘇家的天變了,長眼睛的都要看清楚,誰才是蘇家將來的當家人,大房站起來了,誰都不可以輕視,即使這人是蘇家現在的當家人——一樣不可以輕視。
無憂這麼做的意思,誰都心似明鏡,滿院子的下人知道,蘇啟明自然也知道,所以自從無憂的四個丫頭開始教訓車伕的時候,他的臉色就不是紅的發紫了,而是紫的發黑,卻只能站在一邊看,什麼話都不能說。
蘇啟明難受呀,他實在是難受的不得了,他想說,想說的不得了,可是卻什麼都不能說,他知道不管他多麼的想說,但是就是不能開這個口,所以他更加的難受,他生了一個孽障,今天他這張老臉算是丟乾淨了,這孽障是半點都沒手軟,這輩子他是第一次被人逼到這樣的境地,他難受的五臟六腑都如同像火燒,不過,片刻之後,心肝肚肺又如同被寒潭冰凍捂著,冷與熱交加,讓他的一張臉,眼色精彩紛呈,動人極了,至少看在大房的眼裡精彩極了。
可是他再難受,再氣悶,卻還是不能開這個口,眼睜睜的看著無憂在他的院子折騰,囂張,因為蘇啟明清楚,就如同這院子的每一個人清楚一般,無憂在等著他開口喊停。
無憂瞧著蘇啟明到了這時依舊只顧著自己,心裡頭泛起了冷笑:你不說話是吧!今天,我還就非要你開這個口!
她給了丫頭們一個眼色,杜鵑立刻收了鞭子,雲黛也跟著收了剪刀,紅袖,綠如的手也鬆了,車伕如同一張紙片一般倒在了地上,一點分量也不顯。
杜鵑甩了甩手,一片嬌嗔:“小姐,這惡奴打也打了,罰也罰了,婢子的手還真的累了,不如就隨了那王婆婆的法子,一碗晚聲碎了結了算了,省的汙了我們蘇府的名聲。”
無憂點頭,大聲的誇獎了杜鵑一番:“你倒是思慮周全,只顧著自己出氣,倒是忘了我們蘇府的名聲才是最重要的。父親,您說是不是?”
蘇啟明看著無憂不說話,也不點頭,只是一個勁的忙著喘氣。
他不說話,自然有人說話,二皇子開了尊貴的口:“痛快,蘇小姐今日總算是為了天下好人出了一口惡氣,對付惡人容不的心慈手軟,不然還真的以為天下的好人可欺,更加生出害人的心思。”
七皇子也開了尊口:“蘇老爺,您真是教女有方,本宮今日才知道民間也有這樣的奇女子,痛快人做痛快事,連本宮看著都覺得痛快,對付惡人決不能姑息養奸,婦人之仁,只怕你今日饒了他,明日他就復又來害你,或是害他人。”
王相爺摸了摸花白的鬍子,沒有像二皇子,七皇子那般高調的誇讚無憂的雷霆行事之風,反而落下了幾滴老淚:“祖宗保佑,上天有眼,老夫一直愧對老妻,忙於國事,未曾好好教養女兒,生出了那麼個軟弱的性子,吃盡苦頭,最後還落得那麼個悲慘的下場,午夜夢迴間,老妻都不肯見上一面,老夫曾想,或許他日老夫去了,老妻也是心生怨恨,不肯與老夫團圓,今日見了我的乖孫女無憂這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