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的是,這次醒來身上還一直痠痛著,是這一路快馬逃亡,身上留下的那股子像散架般的疼痛。
在當時的緊張氛圍下,後有追兵,前途未卜,周遭都是箭雨,連下一刻會不會死在大漠中都不知曉,更不會覺察旁的,耳邊只有馬蹄飛奔的聲音和蕭蕭風聲……
但好像,都過去了。
抱抱龍來了西關,她回了西關城……
許嬌伸手搭在額間,稍許有一瞬間的恍惚,她是不是在做夢?
京中到西關有多遠!
光是訊息從西關傳回鶴城就要多少時候!還有黑風沙阻斷,宋卿源怎麼來得及從京中趕來?
許嬌越發有些恐懼眼下是在夢裡,忽得緊張睜眼,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。
疼!
是真的……
許嬌忽然徹底清醒了,也撐手從床榻上坐起,看著屋中的陳設。
她是回來了。
在西關城,傅喬府上。
她離開西關前就住這裡,屋中的陳設她都認得,她不是做夢,是真的回來了。
許嬌如劫後餘生般慶幸了片刻,膝蓋微微蜷起,指尖伸手發間輕輕揉了揉。
許嬌在床榻稍許坐了些時候,也略微出神了些時候。
終於回到西關城內的安穩踏實,讓早前在西戎軍營中的緊張忐忑好似前塵舊事一般遠去了……
許嬌深吸一口氣,俯身穿鞋。
屋外有腳步聲傳來,應當是聽到屋中有聲音過來看看。
「大監?」許嬌見是大監。
在關外晃了這麼久,見到大監,許嬌心中既親切又感慨。而大監見到她終於醒了,心中的一塊沉石也似乎終於落地了,感嘆,「相爺,您可算醒了!」
許嬌伸手用那枚木簪挽起頭髮,「我睡了多久了?」
大監伸手比劃一個數字,「兩日,整整兩日。」
許嬌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大監一面同她說話,一面喚了人打水給她沐浴洗漱,要些時候,大監怕她擔心,同她道,「岑夫人,和傅小姐,還有小小姐,老奴都親自送至鶴城了,相爺放心,夫人她們都好,路上沒有旁的風險。相爺前兩日回來,老奴就差人送訊息去鶴城了,岑夫人很快就能收到,相爺寬心。」
「多謝大監!」許嬌知曉大監是最穩妥的一個,託付大監幫忙的事總沒錯。
忽得,許嬌才又問起,「陛下呢?」
方才大監說她睡了兩日。
她分明是在關外見過抱抱龍了,一身戎裝的抱抱龍,她當時一直在哭,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他;他看她那幅眼淚鼻涕哭成一團的模樣,還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最重要的是,這麼短的時間,他怎麼能從京中趕到西關的?而且,鶴城的援軍應當也還要有六七日才能抵達西關才是……
大監嘆道,「相爺,陛下還未回來呢。」
許嬌:「……」
許嬌微訝,還沒回來?
大監湊近,低聲嘆道,「老奴看,陛下這回在氣頭上,沒個地兒將氣撒了,怕是不會回來的。」
許嬌:「……」
許嬌忽然想起,那天在大漠裡見到抱抱龍的時候,抱抱龍同她只說了兩句話,一句「先回去」,一句「朕晚些回來」,而且聽抱抱龍同榆木說的話,分明是知曉她跑去西戎大營了……
這回是真的生氣了……
許嬌微微咬唇,修長的羽睫輕輕眨了眨,好似在揣摩抱抱龍的心思。
大監一眼便看出,也低聲朝她道,「相爺,這回可真要悠著些!陛下這次是真惱了!早前陛下在京中聽說西關出事,夜以繼日就往西關趕,鶴城訊息送至京中走得是軍中信鴿,陛下一接到訊息,就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