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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天省城北三十里太平河大橋邊,從老爺廟方向鬼鬼祟祟來了幾個人,在橋墩處一陣搗鼓,其中哼哈對話之間,竟夾雜著日本話。幾個人搗鼓了約有半個小時後,便趴在橋墩不遠處的土埂子後面,默默的等待。
一個小時後,汽笛嘶鳴,一列火車自北方疾馳而來,有人小聲嘀咕道:“打起精神,目標出現!”
“哈伊!”
回答之人滿臉凝重之色,雙手扶在了一個黑色盒子的“t”形的鐵質手柄之上。列車轉瞬間呼嘯而至,蒸汽呼嘯聲,鋼製輪轂摩擦鋼軌的金屬碰撞聲,蓋過了嘭嘭的心跳,扶著鐵質手柄的雙手狠狠壓下,沖天一聲巨響,大地狠狠的顫抖了起來,緊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巨響,太平橋瞬間被炸塌,整趟列車被掀翻到空中又狠狠跌落到大橋的廢墟中,有幾節車廂甚至落到了開春後洶湧的太平河裡,整個場面狼藉一片,慘不忍睹。
始作俑者的幾個人,見行動成功,收拾了東西,悄悄的向老爺廟方向遁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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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天省城火車站,外圍已經被士兵戒嚴,站臺之上紅地毯由南鋪到北,看不到盡頭,軍樂隊,儀仗隊已經一字排開,儀仗隊中站了一群人,只見這些人有的一身戎裝,金線參謀帶威武雄壯;有的黑色燕尾服,留著文明胡,為首一名中年軍官個子不高,身穿天藍色細尼大禮服,金色領章上三顆將星閃閃耀眼,他們都抻著脖子向北看去,奉省出動如此大的陣仗都只為了迎接一個人。
“輔臣兄,大帥是不是太抬舉那小子了,不過一個小小的旅長,值得咱們如此興師動眾?”膀大腰圓的車軸漢子,軍裝不整,帽子歪帶大喇喇問道。
被叫做輔臣的人淡淡的反問道:“閣臣兄,你可知吳維中那一個旅便將孟曙村弄的灰頭土臉下臺,吉林以東俄國大片土地,包括雙城子、海參崴都為他所控制?”問完又補充了一句:“他名為旅長,實則一省的督軍也不遑多讓啊,萬不可輕視了他。”
車軸漢子仍舊不以為然,黃口小兒,有甚麼能耐了?還不是仗著有小徐撐腰?
一群人竊竊私語,為首中年軍官由於穿著大禮服,熱的滿頭大汗,不時拿手帕擦著額頭,天已經過午,如何列車還沒有到?
另一名中等身材的軍官,等的焦急,叫來站長:“打電話,向前站問,看看列車到了哪裡!”
“是,參謀長!”
不多時,站長滿頭大汗的跑來,慌道:“不好了,列車被炸了!”
眾高官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站長又重複了一遍:“列車在老爺廟被炸了!”
這回大家明白了,情勢好像冷水滴進沸油鍋,引起一片騷亂與恐慌。
高官列車在奉天省城被炸,這事除去本身問題嚴重之外,在背後還包含了無數的資訊。矮個子上將身子晃了兩晃,身邊一個燕尾服文明胡趕緊扶住他:“雨公,咱們得立刻前往現場,控制現場,以免節外生枝。”
上將穩住心神;立刻恢復常態,贊同道:“岷源所言有理。”隨即高喊:“輔臣,你立刻領憲兵隊趕往現場,防止有人趁火打劫”……
等一切分派完畢,罵道:“媽拉巴子的,敢在老子地盤上作死。”伸手抹掉腦門上的汗,這回卻都是冷汗。
上將正是奉天督軍張作霖,他領著一干心腹手下,本是來迎接吳孝良的,哪成想有人竟給他捅了如此大的簍子,心中氣氛難抑,帶著人各自上了小汽車,在護兵馬弁的護衛下,浩浩蕩蕩開向太平河老爺廟。
到了現場,慘狀不忍一睹,大橋殘垣斷壁,木質車廂七零八落,屍體甩了滿地,有黃軍裝計程車兵軍官,還有穿便服的公務人員。憲兵們封鎖了現場,不許任何人進入,但也沒有任何人參與救援,張作霖看到這種情形立時火了,破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