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罵道:“媽拉巴子的,還不趕緊給老子救人,都杵在那瞅個屁?”
憲兵隊長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,滿臉委屈,卻不敢分辨,是師長張作相親自下的命令,他哪裡敢違拗,只好將苦水嚥到自家肚子裡。
憲兵們進入廢墟,扒開碎石磚土,露出木質車廂,不多時,參與救援的憲兵,一片騷亂:“挖著大傢伙了!”
張作霖一陣緊張,詢問道:“可是找到吳維中了?”
憲兵隊長氣喘吁吁趕上前來,答道:“是吉林省的孟督軍!”
第157章 炸錯了?
“什麼?孟曙村?”
張作霖直覺一陣頭大,媽拉巴子的,這都是什麼事,今天出門沒看黃曆,本以為炸的是吳孝良,結果挖出個孟恩遠來,這傢伙和他不對付,如今在奉天出了事他百口莫辯,如果再不治身亡,全國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。
“趕緊搶救,上車,去醫院!”臨上車前張作霖回頭道:“鄰葛你留下主持大局!”說罷上車領著一干人等,絕塵而去,趕赴醫院。
張作霖雖然在意吳孝良,但是孟恩遠如果死在奉天,他就有通電下野的危險,所以哪裡還顧及別人死活的心思,現在他只希望這位孟督軍福大命大別死在他的地盤才好。
張作相遲遲才動身,冷冷的看了眼廢墟,也跟著上了車,身為二十七師師長必須緊跟大帥的腳步,所以扔下憲兵隊也上了車,跟著趕赴醫院。留下楊宇霆一個人,一臉苦笑。
楊宇霆指揮憲兵繼續挖掘,尋找活人,但抬出的屍體一具具增多,也不見幾個活人,更不見那個吳維中的半點影子。憲兵隊長在一旁道:“參謀長,據當地目擊者說,尾部還有四節車廂被太平河沖走,那吳旅長能不能在……”
“不可能”
突然遠處傳來汽笛嘶鳴聲,緊接著便是鋼製輪轂因為剎車抱死與鋼軌產生的尖厲摩擦聲,一列火車堪堪停在太平河對岸。
……
吳孝良自列車重新啟動後右眼皮直跳,都說左眼跳財,右眼跳災,這莫不是預示著什麼災禍吧?想到這裡,不禁啞然失笑,他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,對鬼神一說向來是不信的,怎的地位漸高之後,居然疑神疑鬼起來。後來吳孝良總結,這可能和患得患失之心境有關,即便不信鬼神,也要在其他地方有所寄託,基本屬於無解。
列車乘務員走過來,給吳孝良桌前的茶杯蓄滿了開水,他不禁又是一陣唏噓,當初自海龍坐火車到奉天,車廂裡滿滿登登擠得全是人,他躺在車座底下睡了一路。而今,身居高位,專列伺候,衛兵護送,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,境況待遇更是天差地別,怎能不叫人唏噓感慨?
放眼車窗外,間或有邊地的土埂子上蹲著休息的農戶,他們面朝黃土背朝天,辛勤勞作一輩子;恐怕也未必能實現,一畝地二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理想吧?更何況十幾年後,這片黑土地將面臨一場浩劫,人們還要面對日本人的奴役,成了亡國奴。
想到此處,吳孝良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突然間,車身猛地一滯,桌上茶杯水壺,稀里嘩啦全部跟隨慣性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,吳孝良也重重的撞在桌子上,疼的半天直不起來腰來。刺耳尖厲的金屬摩擦聲,聽了使人有如百抓撓心。立在一旁端茶遞水的乘務員直接被甩到了車廂門上,暈了過去。
突然狀況持續了大概一分鐘,一切終於恢復平靜。很快機車蒸汽洩壓嘶嘶聲又響了起來,由於吳孝良在第五節車廂內,透過車窗只見外面蒸汽瀰漫。
李振清和陳秀巖領著衛兵,撞開門進來。見到吳孝良安然無恙,頓時鬆一口氣。
“外面什麼情況?”吳孝良疑惑的問道。
“據說橋斷了,具體情況還不瞭解。”李振清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