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。
那,是陳芷珊嗎?身手看起來果然很好。
“發什麼呆,還不逃命”
李敢喝來,朝她的馬屁股踢了一腳。
馬兒隨著人流朝城門跑去,雲舒只覺得周圍一片嘈雜,讓她分不清東南西北。有喊打喊殺的,也有喊匈奴人從哪哪衝下來了,更有人衝著城樓上喊,不能射箭,公主還在關外,等等……
她從未經歷過這等陣仗,只能抱緊馬脖子,任馬兒隨大流往城門下跑去。
當城門眼在前方時,有破空的聲音傳來,雲舒回頭望去,天空中竟然密密麻麻一片箭矢,如密網一盤朝下面扣下來。
旁邊策馬之人,身上或穿著鎧甲,或是手上有武器擋箭,唯獨她,什麼也沒有,這一刻,她從未覺得為什麼馬跑的這樣慢,而時間過的這樣快這一刻,她只覺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,竟然分毫也抵抗不得
“雲舒”
一聲嘶吼傳入大公子耳朵,原本聚精會神護送公主進城的他,頓時慌亂了。
剛剛是有人在喊雲舒嗎?為什麼會喊她?她難道在這裡?
一想到有這個可能,大公子便急忙向旁邊張望。
向聲音的方向掃去,於兵荒馬亂中,一個青色的瘦弱身影從馬背上跌了下來。
看到這一幕,大公子的腦袋如同充血,只覺“嗡”的一聲,旁的聲音都聽不到,連呼吸也不能
在一旁護送馬車的陳芷珊感覺到馬車速度慢下來,又急又氣的看向桑弘羊,如此緊急時刻,怎能減速?
誰知桑弘羊如同神魂出竅一般,直愣愣的看著一個方向,手中策馬的韁繩也不動了。
“桑弘羊你怎麼了”
陳芷珊一聲嬌喝,將桑弘羊震回神,他看向陳芷珊,急切的說:“陳大人,你來駕車,快”
陳芷珊見他面色蒼白,手上又不動,以為他另外一側中了箭,急忙從馬背上跳到車轅上,接過韁繩。
她剛想問哪裡受了傷,卻見桑弘羊如靈猴一般躥上她的馬,疾奔向了另一個方向。
“不是……一定不是她,一定是我聽錯、看錯了……”
大公子拼命的夾著馬肚,用力揮著韁繩,這距離城門幾百米的距離,卻好似千里一般遙遠。
遙遙在望之際,那個青色的身影被李敢從地上撈起,放在馬前向城門衝去。
如瀑布般的青絲散落下來,尖瘦的臉歪在李敢的臂彎中,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眼睫毛靜靜的蓋在眼瞼下,一動不動。
大公子紅了眼,策馬衝上去,跟剛剛奔進雁門關的李敢撞到了一起
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敢懷中的人,喝問道:“她怎麼會在這裡?誰把她帶到這?”
李敢被桑弘羊吼的閉緊了嘴,懷中的人頓時被他搶走,只聽桑弘羊抱著人奔上城樓大喊道:“軍醫,軍醫在哪?”
……
又是那片沙漠,無邊無際。頭頂的驕陽曬的人要暈過去,可是雲舒知道自己不能暈,如果倒下,那麼她就真的死了。
又餓又渴,又熱又幹,如同一塊鐵板上的肉餅,正在一點點被烤熟,再也沒有比這更難受的感覺了。
“卓成,別停下,快起來,我們一直朝南走,一定能走出去的”
雲舒恍惚中覺得不對,她看著卓成抽出瑞士軍刀向她撲來,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,什麼也做不了,手腳如同被無形的束縛困住一般,想掙扎卻掙扎不動。
不對……為什麼是跟卓成一起,為什麼又看見了慘死的那一幕?
“不要、不要殺我……”
掙扎中,一個聲音傳入雲舒的耳中,溫潤的聲音如同甘泉一般滋潤著她。
“雲舒……雲舒……快點醒來……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