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子,決不能叫我一
個人為難,還是請大家想點法子,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罷。’大家聽了這個話,面
面相覷,都說不出話來。有幾個人,伏在桌子上,撿起地下的粉筆頭,在桌上寫字
玩。吳士韓站在講臺上,看見眾人不做聲,一查點人數,共到十二個幹事。他又說
道:“這個,再好算沒有了。我墊了一百多,擔任零頭罷。其餘的,可得要求十二
位,每人擔任二十元,要不然這事鬧翻了,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。”說畢,抱著兩
只胳膊,交叉在胸面前,板著臉望著眾人。大家聽了這話,明知跑不了,又不好意
思說不管。就有幾個人說:“錢是可以擔任的,但是拿不出來。就是拿出來,身上
也沒有現成的呀。”吳士幹道:“這話也是真的,但是在場有十二位,難道一個有
錢的都沒有嗎?我現在倒有一個法於,誰有現錢誰先拿出來,後來我們再還他。只
這麼一通融,大家就過去了。諸位想對不對?”大家看見吳士幹這樣說,這事可頂
住了,想要脫身,大概不能夠,彼此商量一陣,只得當場七拼八湊,湊足了五十塊
洋錢,先交給吳士幹。說道:“實在只有這些錢,你先交給庶務搪塞一下。其餘的,
我們明天送來,你看怎麼樣?”吳士或一想,這些人一走,哪裡找他去。說道:
“我原沒有什麼不可通融。可是今天三點鐘的限期,我實在混不過去。”說著,站
在講臺上朝著眾人,恭恭敬敬行了一個三鞠躬禮。說道:“諸位當我是個災民,周
濟賙濟我,這還不行嗎?”大家不提防吳士或弄出這樣手段來,不好意思再來推諉,
只得答應各人回去籌,準三點鐘以前送來。這些人回家,哪裡又有現成的錢?有的
當金戒指,有的當手錶,有的當物華葛袍子,零零碎碎湊著送來,還差五十多塊。
吳士幹一想,找遠的來不及了,便把本校的宗吾用李吟雨何鍾音幾位會員,全找著
了,硬要他們想點法子。宗吾用何鍾音的寄宿舍,都離得學校近,各人答應去找一
點錢來。惟有李吟雨說道:“我實在沒帶錢,怎麼好呢?”說著把他那件嶄新寶藍
色物華葛的駝絨袍子,在腰上拍了幾下道:“你不信,我身上,簡直不做錢響。要
是寄宿舍離得近,我就把衣裳換下來,借給你當去,也無不可。現在是愛莫能助的
了。”吳士幹聽了這話,也沒有說什麼,便到別處去了。一會子,他又找著李吟雨
道:“你知道我的錢差不多了,借衣服給我當的話,落得作個人情,是也不是?”
李吟雨聽了這話,跳起來道:“哪裡來的話?要那樣說,我還是朋友嗎?”說著,
把一隻手解著鈕釦道:“你拿衣裳來換,我馬上把這件駝絨袍子脫下來給你當去。”
吳士幹把兩隻手一拍道:“一刻兒工夫,我到哪裡找衣裳給你換去?你這個與朋友
共的快舉,還不是白說了嗎?”李吟雨道:“我實在是真話,你不相信,要說我是
作順水人情,我也沒法於。”吳士幹道:“果然如此,好極了,我或者可以借件衣
服來給你換。”話說完,他轉身就走了。一刻兒工夫,他就拿了一件灰色愛國布薄
棉袍子來,便遞給李吟雨看道:“這件衣服雖是舊的,可是很乾淨,你看成不成?”
說著,笑嘻嘻的,拱了一拱手道:“真是對不起,你這件衣服,也不過穿了兩天,
就換給我當去,我實在不過意。”李吟雨漲得滿臉通紅,真是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