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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部分

玩耍,讓阿芒彷彿回到童年。童年應該是一個人最美好、最快樂的時光。只是阿芒的童年時代,是在“動盪年月”中度過的。那時候給他印象最深的,就是向毛主席早請示晚彙報。還有讓人驚嚇的抄家、掛牌遊街、坐飛機批鬥等等。阿芒小時候惟一的玩具,就是木陀螺。木陀螺是一種全身運動。在冬天玩,能玩出一身熱汗。

徐賽玲說出了自己離婚的訊息後,本來期待的是一種親切,卻發覺阿芒反而心不在焉似的,便覺得自己有點唐突。於是她起身告辭,回自己的家去了。回到家裡,徐賽玲開始批閱學生的作文字。作為中學語文老師,她有面臨學生考入重高的艱鉅任務。所以她帶的班,在年級裡總是排在前一二名。學生們進她的班,不容易。

世界與內心11(2)

門鈴忽然響了起來,徐賽玲以為是家教的學生來了,開啟門卻是阿芒。這令她有點驚喜。她想也許是同病相憐。一個倒黴的男人和一個同樣倒黴的女人之間,應該可以互相安慰。徐賽玲把阿芒迎了進來說:“我在批學生的作文字。”阿芒笑著說:“那把我的作文字也批一下?”徐賽玲說:“哪裡的話?”

阿芒說的倒是實在話。做學者的他寫了一個小說,卻不知道自己是否寫到位。他想請做中學語文老師的徐賽玲,提提意見。一是彌補剛才對她的冷落,二是繼續保持一種友好關係。可徐賽玲批作文沒有理論依據,她憑直覺說出她內心感受的好與不好。這讓阿芒很喜歡。他想女人的直覺,應該很準。

徐賽玲很快看完了阿芒這個,只六千餘字的短篇小說。徐賽玲一看完就說不好。她認為阿芒沒有敘述的能力,寫寫詩歌沒問題,寫小說便不會有出息。徐賽玲的斷言,令阿芒的作家夢暫告破滅。他差不多情緒沮喪地離開徐賽玲的屋子,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躺倒在床上。這倒不是他完全聽信徐賽玲,而是徐賽玲的話,也是他自己早就意識到的問題。

阿芒的這張床上,還沒有留下任何香水的氣味和女人身上的荷爾蒙氣味。氣味是一種特別細微,不可描述,也就是更加私人的東西。有一部電影叫《聞香識女人》,扮演瞎子的阿爾—帕西諾抱著一位漂亮姑娘跳著盲人之舞。他用鼻尖觸控著姑娘的頭髮,彷彿看見了一個剛剛沐浴過的清新美人。

阿芒對氣味有著特別的敏感。小時候在外婆家的老洋房裡,他是睡得最安穩、最踏實的,因為那裡有一種無法用文字描述的氣味。氣味讓人吸引,氣味也使人離開。阿芒讀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女友,她什麼都好,就是身上的氣味不能與阿芒吻合。氣味的確能排斥人,他們最終不得不分道揚鑣。

阿芒躺在床上,不知不覺睡著了。他的床頭櫃上放著一本書,一本開啟了的書。月光從窗外流淌進來,灑在書頁上。這是一部有關健康的保健書,阿芒不知道自己是否已得了“亞健康”症。要不為什麼常常感到疲勞、乏力?

如今大家都在想著法子賺錢,阿芒也想賺錢。他除了多教課,還曾經幫過一個廣告公司拉業務搞設計。有時還出差做空中飛人。他覺得那樣的生活很酷,很刺激。尤其到了某一個城市,走在大街上都是陌生人。然後到賓館住宿,賓館裡的電冰箱內總是放滿了食物。他會把它們吃個精光,然後再將自己從外面買來的食物塞進去。到了晚上,他會花兩個小時泡在浴缸裡。他覺得泡浴缸並不只有女人喜歡,男人甚至比女人更喜歡。只是泡的方式不同,女人往往是欣賞自己的肉體,而男人泡在浴缸裡,是一種休息抑或是一種思考。

世界與內心12(1)

阿芒租住的房子沒有浴缸,徐賽玲熱情地邀阿芒去她家沐浴。也許小時候是同學又是鄰居的緣故,他們用不著客套。一切便自然而然,該發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