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瑤觀廿一神色便將他心思猜到幾成,她怕他習慣性又往壞處想,趕緊錯開話題道:“乾孃,寧家家主失憶,會否也是中毒所致,能否治癒呢?既然他要平安歸來,還請您再多留一陣,也為他診治一下可好?至於李先生那邊,瑤兒剛才突然猜想他會不會是對寧家家主有意思……他可能出現在附近,瑤兒聯絡上他就先試探一下他的想法,再引著他見乾孃如何?”
“讓人失憶的毒不能說沒有,卻伴隨著許多副作用,甚至是讓人痴傻。不過我聽聞寧家家主的症狀,倒不像是中毒失憶。”妙手毒王講到這裡並沒有繼續,而是轉為她關注的事情,憂慮道:“瑤兒,你那辦法不算妥當。你去探李牧雲的口風,說不定被他套出真相加以利用。”
秦瑤自然想到這一點,也有顧慮害怕被牧雲抓到更多把柄翻了臉。她忐忑道:“瑤兒一時也無更好的辦法,但乾孃找個藉口留在寧家,早晚能有機會與他相見吧?”
妙手毒王嘆了一口氣,放棄了最初的想法,沉聲道:“來不及了,寧家將我請來為寧從文療毒,李牧雲多半能知道。我剛才細細揣摩他的心思,覺得如果他知道我在,說不定就不會現身,還故意避開。瑤兒,我不如先離開,你幫我確定他是否藏在寧家,給我個準信,我再行安排。”
廿一心中狐疑,聽妙手毒王話裡的意思,莫非二小姐故意將李先生化身更夫藏在寧家的事情隱瞞了?不過二小姐這樣做定然有她的道理,他決定閉口不多話,免得為二小姐添亂。
妙手毒王是急性子,一旦做出決定絕不拖拉,匆匆辭別秦瑤,也不等寧重樓返回,就先一步離開了寧家。
秦瑤與廿一將妙手毒王送出大門口,就見寧家僕從已經擺開陣勢,準備恭迎家主歸來。
熟悉的身影在奴僕隊伍中閃了一下,秦瑤還沒看清,就聽身旁廿一以傳音入密說道:“主人,剛才是李先生,他以傳音入密告訴我,說王府來了特使檢查王爺交待的事情是否在忠實履行。”
秦瑤免不了心虛緊張,這些時日與李牧雲串通,一直謊報軍情,特別關於她對廿一的照料這些全都是背離事實。萬一特使耳目敏銳發現蹊蹺,恐怕要穿幫。李牧雲特意趕來通知,應該是提醒她多多留神。
廿一建議道:“主人,李先生說今晚他會帶特使去刑房,下奴最好也能在,一起演戲先瞞過一陣是一陣。主人,您放心,李先生有分寸,下奴定然不會有事的。”
秦瑤自從剛才意識到李牧雲對廿一所謂的“關照”背後那些齷齪動機,就無法再放心將廿一單獨交給李牧雲“處置”。她尚在猶豫,該如何配合演戲,她要不要親自在場……
然而現實的情況,讓秦瑤沒了選擇。
寧重樓回來了,他蒼白憔悴,他似滿腹心事,他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,他別的人別的事都顧不上,也沒有休息,只懇請要與秦瑤單獨談重要的事。
寧重樓特別強調,是與秦瑤單獨秘密商談,其餘人一個都不許在場。
如此鄭重的吩咐,寧家上下雖然奇怪卻也嚴格遵從。唯有王府的人以小姐安危為由,爭執著定要派影衛守候在四周。
秦瑤前腳剛剛隨著寧重樓離開,廿一就被秦三才叫人用繩子拴了,如牲畜一般粗暴地拖去刑房。
冰冷的大鐵門關起,刑房內火把通明,卻是驅不散陰森寒意。
早已等候在此的是一身黑衣的李牧雲,與另一個蒙面的黑衣人。
那蒙面黑衣人聲音低沉沙啞,輕蔑地瞥了一眼地上以標準奴隸姿勢卑微伏跪的廿一,冷冷問道:“昨晚該是例行刑責,好像因故沒有執行?”
李牧雲應道:“正是,不過二小姐吩咐例行刑責不可廢,特使若不來,今晚也是這賤奴受刑的日子。”
那蒙面黑衣人陰陽怪氣地奚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