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絕手撫上她額間,凝眉,“鈺兒總是這麼害怕孤王,孤王對鈺兒不好嗎?”
他修長纖白的手指輕輕拭去她額上的密集的細汗,一擦,眸色當即暗了。卻也僅在瞬間,眸色又恢復過來,情緒變幻間快得令盛夕鈺豪無所覺。盛絕不動聲色的繼續輕拭她玉潤的額間,頓了下,收回手來,背身道:
“回吧,孤乏了。”
“臣告退!”盛夕鈺有些恍惚起身,看來聖旨很快就要下了,她是該感謝王在處決她之前向她只會,讓她還有時間處理府中之事。
盛夕鈺剛出殿門,高公公便進殿。盛絕道:
“將那南苑之人,殺之!”他這鈺兒啊,有時聰明得不是常人,有時又犯糊塗,他連何人出入禁地都知,難道不知道那大庭廣眾下傷她之事嗎?
“是,王上。”高公公頓了下,再大膽詢問,“王,還要下聖旨嗎?”
盛絕眸光凝視指尖,道,“下!”
“奴才遵命!”高公公當即轉身退出大殿。
而盛絕目光凝聚之處,便是適才輕拭盛夕鈺額間的指腹,白皙的指腹上赫然出現一小塊暗沉的黃漬。
女嬌娥 三
盛夕鈺渾噩片刻便強壓心中忐忑,馬不停蹄趕回到府中,即刻準備遣送府中上下出府,可這才將福伯傳來,外頭聖旨已到。
盛夕鈺聽得通報,面色瞬間駭白,血色全無,當即跌坐於紅木雕花椅上。
來了,當真還是來了。前腳剛入府門,聖旨即刻就到了。
王啊王,臣對您的衷心天地可表,您當真不願再信任?當真連這最後一次機會也不給?王,臣即便血濺三尺也要向您表明,臣非謀逆之心,涼州北地再強也萬萬抵不過大遂一處邊角啊,您當真不能容忍麼?
九叔啊九叔,鈺兒喚您一聲九叔,那是因為您是鈺兒的至親。您手刃血親,殘害手足,親王一一離世。您的地位是穩了,可您卻失去了一個又一個親人,您、心疼嗎?鈺兒願意忘記父親的死因而入朝為官,鈺兒是真心想助您。您有太多的不得已和別無選擇,鈺兒都能理解,可九叔,您卻終要懷疑鈺兒是帶著為父報仇的目的入朝,而以先除之而後快,為何?
盛夕鈺面如死灰,手腳都在抖動,如今,可還有退路?若是即刻令各苑逃離出府,必會引起動亂,興許,王的軍隊已經包圍了王府,他們是插翅也難飛啊!
“王爺,您面色似乎……”福伯擔憂道,王爺神色太不尋常,難道王上下旨,是降罪於蠱王府的?
福伯連喚兩聲,盛夕鈺都沒聽到,福伯大膽上前再道,“王爺,請去前廳接旨吧!”待見得盛夕鈺眸中神色復燃了些許後,福伯再道,“高公公親自宣旨,遲疑不得啊。”
“本王、知道。”盛夕鈺竟是全身猶如脫力一般,手腳癱軟,還止不住的顫抖。撐著紅木雕花扶手站起來,卻在站立時踉蹌不穩。
“王爺,可是請冷蕭大俠為王爺瞧瞧?王爺氣色很差啊。”福伯顧不得尊卑,趕緊上前攙扶。
盛夕鈺伸手止住,穩了穩身形道,“無礙,切勿大驚小怪。”
該來的始終都要來,怎麼躲都躲不過的。
盛夕鈺緩步步入前廳,高公公依然是那副和善的笑,陰測細尖的嗓音,“王爺,接旨吧。”
盛夕鈺還是有些個恍惚,卻撩開官袍跪地,低聲應道:“臣接旨!”
屋內及早就等候的四苑四公子及身邊婢子,所有人一應下跪,高呼萬歲,聽宣。
“……孤,今念吾兒日夜辛勞,特,賜燕國伶人一十二名。欽此!”
什麼?
什麼?
所有人同時反問,賜燕國伶人一十二名?
“恭喜王爺,賀喜王爺!王爺,此等豔福,可是萬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