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不住的天旋地轉之感稍微好轉過來。
凌雪纖細窈窕的身影就那樣遺世獨立一般站在閣樓裡,八風不動,卻又有種在風雨裡飄飄欲墜之引人無限憐惜之感。
紀無雙眼力很不錯,看出來凌雪為項飛英逆天改命代價不小,不過他仍舊沒有看出來這個美人竟然可以隱忍到這個境地,凌雪與天道這一戰儘管刀光無影,而且不見血光,然而受的傷並不比紀無雙在兵巷裡直面三位帝皇要輕多少,已經傷了元氣,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,而在如今局勢瞬息萬變的天海中,這一個月可能將會十分致命,幸好她足夠隱忍,在場的修士裡,卻是沒有人能夠真正摸清楚她究竟受了多重的傷。
凌雪取出萬魂妖鼎,抬手一揮,磅礴的妖元二氣形成陣法將閣樓封鎖起來,吃下靈藥後,劍膽琴心在識海里鳴動,她於虛空中打坐,閣樓瞬間被黑暗籠罩,露出一隻只漆黑的嘴巴,在空中貪婪的伸出血紅色的舌頭,潮水般的妖氣自虛空中這些漆黑嘴巴中奔湧而出流向妖鼎,再逐漸氤氳出飄渺純淨的元氣,一時之間就像是琉璃世界與黃泉地獄不可思議的交錯一起,若是有凡修此刻誤入了此刻凌雪閉關修養的閣樓,怕是要被嚇破了膽。
一架華貴的車輦在一處種植清一色冬季芭蕉的獨門獨院前停下,四位鍛魂境為首是真王的修士從星魘馬上翻身下來,躬身迎接車座內的大人物下車,正是中州的天都真皇沈墨裳,他不著急馬上進入,只是饒有閒情逸致的在外觀賞了片刻庭院裡頭露出來的景色,才輕輕推門而入。
簾內站著一道朦朦朧朧風姿綽約的身影,嫵媚妖嬈,不必看到正臉,只消遠遠望著這道倩影便能夠勾動無數男人內心最深處的慾念,落仙城洛顏榜第七真是名不虛傳。
隱約還可以看到其內擺著一鼎香爐還有一尊長琴。
香爐燃起的紫煙嫋嫋,動人的身姿在其中晃動,更是顯出幾分神秘迷人來。
女子抬手輕輕挽起頭髮,更顯香肩的誘人還有胸前的傲挺,她薄唇輕啟,聲音有種淡然與嬌媚矛盾交融的感覺:“還請沈大人稍等片刻,妾身馬上便來。”
沈墨裳淡然一笑,目光平靜的望著簾後這一位敢將整個神州天下作為棋盤,諸皇作為棋子的女子,說道:“慢慢來便是,沈某不著急。”
不多久,一道身影從屏風裡走出,卻是已經與上次在諸葛青玄面前呈現出來的五官樣貌截然不同,膚色也成了病態的雪白,同時光滑無暇的令人忍不住擔心是否吹彈可破,她的眸子很是深邃,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,水中有月,身著的黑裙裙襬極長,完全拖在地上,遮住了雙足,笑意盈盈的望著沈墨裳,嬌聲道:“沈大人久等了。”
沈墨裳原本風輕雲淡的神色卻是有了幾分變化,冷淡說道:“卓大人,我可不覺得這樣子很有趣。”
卓玉青不引以為意,只是笑著說道:“這只是你自己心意的選擇,現在你看到的我,只是你最想見到的人,難道與夢迴縈繞的佳人重逢不應該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麼?”
她的聲音卻是與方才的聲音又有了變化,變得更加輕柔悅耳,甚至可以說與沈墨裳在簾外聽到的聲音判若兩人。
沈墨裳認真看了她半晌,面龐上的怒色漸消,最後說道:“鏡花水月之道,真是了得。”
真是像,或者說根本就與幾千年前的那個人完全是一個人,從那肆意飄散而下的青絲到一顰一蹙的神態,就是從骨子裡刻出來一般,就是說話聲音的語調都如出一轍,若非她平日不穿黑裙,也不會稱他一聲沈大人,更是不可能活生生站在這裡,他都要被自己的眼睛欺騙了,可想而知,若是這個千變萬化的女人真想騙自己,他怕是真要陷入進去,這等人物,不論是盟友還是敵人,都足以讓人忌憚非常。
卓玉青掩嘴輕笑,走到竹塌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