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睹,就是因為這樣,上面才緊接著下達直接掩埋的命令,在那種不可能存活的情況下你都願意相信他還活著,卻不能認同死後復生的生命奇蹟?還是……你不願接受他竟然是你的……父親?”
李安民隔著衣服壓住儺神面具,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,她沒辦法反駁宋玉玲的話,死而復生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,可跟她遇過的那些怪事比起來又算什麼?到這個地步,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?她的確是害怕,忽視不了心裡漸生的恐懼感,如果葉兵是她的親生父親,如果葉衛軍就是葉兵本人,她要怎麼去面對?
宋玉玲叫人把葉衛軍押進倉庫,像對待炮筒一樣把他關進鐵籠裡,雙手雙腳都拉出來縛在鐵欄外。炮筒還有心情逗樂,嬉皮笑臉地對葉衛軍說:“大哥,歡迎啊,真沒想到你也給栽進來了。”
葉衛軍正經八百地回道:“我這不是怕兄弟你寂寞嗎?夠義氣不?”
李安民對宋玉玲說:“我看你也弄個籠子把我裝起來算了。”
宋玉玲托起她的下巴,對著她的臉吹了口氣:“如果有機會,我會找個漂亮籠子給你住。”嚴懷德輕咳了一聲,站在窗前,冷著臉看向這邊,宋玉玲笑了笑,放開手,“跟你開玩笑的,就算我想養你,嚴先生也不會同意,我不會跟自己的生意過不去,放心。”
養個人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像養只白老鼠,李安民覺得這女人有偏執狂,哪怕她的言行舉止很從容,但做出來的事就不正常。
宋玉玲打了盆水放在鐵籠前,開啟籠門,拿了剪刀毛巾要給葉衛軍擦身,她要採血,如果不把身上清理乾淨,血液很容易受到汙染,在這種簡陋的環境下,先期消毒工作很重要。但是葉衛軍極不配合,把籠子拉得吭吭作響,他雖然被捆住手腳,身體還能動。
宋玉玲摁不住葉衛軍,只能退了出來,李安民二話不說爬進去,就跨坐在他身上,葉衛軍老實了,輕輕的呼吸,眼神定在她的臉上流連忘返。
李安民不敢對上他的注視,小心翼翼地剪開防風外套,發現傷勢要比想象中嚴重,創面幾乎佔據了他半邊身體,整條左臂上遍佈一塊塊的膿瘡,創傷面甚至蔓延到耳後,這真的只是體質問題嗎?
李安民先摸摸葉衛軍的額頭,面板冰涼,沒發燒,她定了定心,不敢用擦的,只拿溼毛巾一點一點輕按,仔細清理創口邊緣。
“你到底怎麼回事,動不動就這兒傷那兒傷,溼氣重的地方你還去幹嘛?別做生意把命都給做掉了。”她小聲抱怨,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,沒等流出來她就隨手拿袖子抹掉,生怕鹽水滴在傷口上會弄疼他。
嚴懷德走到窗前往外看,掏出一根菸塞進嘴裡,也不點燃,只是咬著。宋玉玲蹲在籠子外觀察葉衛軍的傷口,若有所思地嘀咕:“這種症狀看起來像是真菌感染,傷到這個程度居然還能行動自如,呵呵……”
嚴懷德說:“葉兵到南順來找懷安時,身上也有類似的傷口,並且比這更加嚴重,半張臉等於全毀了,就算是這樣,懷安還是願意跟他在一起,葉兵走了以後,那傻女人就每天坐在蘆葦灘上乾等,我怎麼勸也沒用,直到她發現自己懷孕。”
葉衛軍笑著說:“我不知道這傷口又讓你們聯想到什麼,我的體質遺傳我爸,從小就對陰溼的環境沒有抵抗力,要看我的病歷嗎?”
宋玉玲客氣地說不用,又說以後會替他跟炮筒兩人另外建一份醫療檔案,由她親自來填寫,李安民想到隔壁倉庫的病房佈置,不由背脊發寒,這女人不是在開玩笑,她真打算把葉衛軍和炮筒囚禁在這裡。
等李安民替葉衛軍擦過身,宋玉玲把酒精倒在他的手臂上,酒精燒灼著傷口,葉衛軍疼得手臂直抽動,他沒吭聲,但是臉色煞白,嘴唇發顫,李安民看了心疼,對宋玉玲要求:“你能不能換點別的給他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