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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嫂有些看不過意了,賠笑反問了一句:&ldo;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您看要怎麼辦?&rdo;

徐曼想了想說:&ldo;現在去醫院血檢不合適,不管是不是甲流,被留下觀察都是很危險的。這樣吧……你一會兒帶她去城北,讓她自己去那裡住。你幫她請一個星期假,觀察觀察情況再說。&rdo;

王嫂想了想,問:&ldo;要不給北京打個電話,問問首長的意思?&rdo;

&ldo;你糊塗了!我們老辜現在哪裡還有時間管這個?你這不是給他添亂嗎?&rdo;徐曼說完,指著寧以沫,&ldo;快去收拾幾件換洗衣服,跟王嫂去城北。&rdo;

寧以沫靜靜看著徐曼的眼睛,已經冷透的心,一點點碎裂開去。

回到房間,她面色平靜地將所有課本和自己帶來的幾件衣服收拾好。臨下樓前,她站在樓梯口,久久環顧四周。

王嫂接過她手裡沉甸甸的箱子:&ldo;怎麼這麼重?不用帶那麼多東西,住幾天就回來了。&rdo;

寧以沫鼻尖一酸,勉強笑著回道:&ldo;噯。沒事的。&rdo;

車開到城北時,入目便是黃土矮坡和坑坑窪窪的宅基,放眼看去,滿目榛荒。

徐曼就職的某部隊資訊工程大學就坐落在這荒郊野外,作為該校教授,徐曼名下有一套兩室一廳的職工住房。那房子簡單裝修過,她從來不去住,只作為偶爾午休的場所。

寧以沫進屋時,一股淡淡的濕氣傳入鼻端。她站在空曠的屋中心,暗想,此時此刻的她,多像是被流放了。

王嫂又奔波了大半天,為她置辦了各種瓜果食材、感冒藥,這才放心地回大院。臨走前,王嫂說:&ldo;我一回去就要圍著她轉,很難來看你了。你自己好好照顧身體,一有情況就給家裡打電話。你徐阿姨是在更年期,脾氣有點壞,但心是好的。你別多想,感冒一好就趕快回大院。&rdo;

寧以沫乖巧地點頭,目送王嫂出門後,她靠著門合上了眼睛,心裡慢慢浮出幾個大字:再也回不去了。

寧以沫在屋裡走了一圈,一應家電都很齊全,她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。

王嫂走了之後,果然就沒有來過。寧以沫知道,徐曼是不會允許王嫂來看她的。

寧以沫待在這被人遺忘的角落,每天平靜地自學複習。她很享受久違的安靜和自由,在這個屋子裡,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安排生活,她可以在睡不著的時候把臥室燈開啟。她不需要擔心有人說她浪費電,更不需要擔心有一雙不冷不熱的眼睛挑剔著她的言行。

她的感冒,在第三天就已經痊癒了,但是她一直拖著沒有回大院,也沒有回學校。

第四天、第五天她還活在一片虛妄的其樂融融裡,等到第六天、第七天時,那種強撐的堅強還是自行破裂了‐‐沒人接她回去。她被遺棄了。

人都有預見悲傷結局的能力,以為自己打夠了預防針,到時候就不會那麼痛。其實等到結局真正到來的時候,才發現那比想像中的還要痛。

第八天晚上,她一個人抱膝在燈光裡。郊區的夜闃寂得嚇人,好像整個漆黑的世界裡,只有籠著她的這麼一小團光。她直觀地覺得自己漂泊在一片海上,不明前路,也不知道自己將何時覆滅,前所未有的悽惶。

那是她人生中最長的一個夜晚。

第二天天亮的時候,她默默背上書包,像往常那樣去了學校。

除了許荔,沒人留意到她消失了八天,也沒有人關心她在那八天裡經歷了什麼。像她那樣一個人,即便消失了,人們也只會當她從未出現過。

她以前會為這點而自哀,但是現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