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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部分

萬分。

孟廷輝手中捧著一摞簿子,正快步朝內都堂方向走去。

一路上不時有二省中的年輕屬吏走過見她走來,或是低首揖禮是問她一聲“孟大人”,態度皆是有禮。

她捧著東西不能回揖對人點頭微笑,算是回了禮快近都堂時,才叫住一人問道:“都堂今日可是徐相掌印?”

那人衝她使了個眼色,悄悄抬手朝身後一指,嘴角撇了撇,然後才走。

孟廷輝會意,便站在都堂門外的廊下等著。

春風和煦,吹動弱柳碧波,細細的絮沫撲到她的臉上,十分的癢。

她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中,兩眼正望著不遠處池中的錦鯉,卻聽身後響起腳步聲,忙回頭去看,恰見徐亭從內都堂裡出來,當下迎上前去,低頭微笑道:“徐相。”

徐亭看見是她,臉色登時一黑,步子停了下來,卻沒開口應她。

孟廷輝抬眼,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兒,便直截了當道:“在下依例課考,潮安北路帥司、安撫使司中十三名官吏不勝其任,因遷調它處,不知中書為何要駁。”

徐亭冷冷道:“中書宰執亦非徐某一人,你何不去問旁人?”

她微笑,“這十三名官吏中多是攀附東黨朝官者,因而古相駁退此議,在下尚能理解。可徐相亦駁此議,在下不知除卻私怨,還有何解?”

“私怨?”徐亭的鬍子氣得一抖,“徐某在朝為官數十載,忠上皇、輔今上,何時因私怨誤過朝政過!你一令欲黜十三名潮安官吏,倒是何居心?”

孟廷輝沒有應聲,只將手中捧著的簿子往前遞過去。

徐亭卻不接,仍是氣道:“你孟廷輝不將朝制放在眼中,仗著皇上許你掌吏部課,便欲對邊路重吏下此毒手,實屬不忠之舉!你若執意如此,徐某必將到皇上面前去劾你之謬!”

她的手依然舉著那些簿子,輕輕道:“徐相若是執意不納在下之議,在下亦將到皇上面前去劾徐相為相之謬。”

“荒唐!”徐亭一把打散了她手中的簿子,“皇上若是聽你妄言,便是庸主!”

紙落一地,嘩啦拉似雪疊復。

孟廷輝聽清他最後二字,臉上淡然之色瞬時垮了,抬眼盯住他,嘴唇抿得緊緊的,久而未言。

徐亭只當她是怕了,便冷冷一哼,轉身就走。

她站得筆直,一直盯著他不放,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了,才慢慢地蹲了下來,將那些被打落的紙一張張拾起來。

正要起身時,眼前突然有人影堵了過來。

一雙金線墨靴端端正正地映入她眼底。

她抬頭,看清來人,便擠出絲笑,輕聲道:“陛下是從樞府那邊過來的罷?”

他低眼看她,斜眉輕挑,不答卻問:“你蹲在這裡做什麼?”

第八十四章 改試(下)

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,慢騰騰地收拾了東西,站起身來道:“臣掉了東西在地上。”

他負手,不言卻望著她,眼神淡淡的,可那一雙眸子卻是格外暗邃。

頭頂太陽刺眼,他的目光更是令她感到無所遁形。

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,一撇眼就看見不遠處還立著兩個隨駕小黃門,當下更覺不妥,便低了頭:“陛下若無事示下,恕臣先告退了。”

他的目光探至她手中的簿子,只消一眼便知那是何物,臉上微有了然之色,口中卻只是道:“可有事要稟的?”

她心口突然一酸,卻微微咬牙,搖了搖頭。

他不逼她,足下又上前半步,離她更近了些,光天化日之下抬手摸進她的袖袋中,抽出幾張紙,捏於指間,低聲道:“中書既駁,你為何不直接呈與朕來批註?”

她怕周圍瞧見他的動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