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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步步你今年幾歲?”我問他。
“十六啦。”他挺認真地遞了牙剝開的冰糖柑給我。
“成,還是未成年,年三十兒晚上記得找我要壓歲錢。”我樂呵呵逗他。
“哪兒能呢,咱們算是平輩,哪兒有我找您要錢的道理。”步步邊說邊扯了紙巾塞我手上,“誒,慢點兒,這桔子汁兒多,別弄衣服上了。”
我不由看他一眼,見步步正以極認真的表情幫我剝開下一隻桔子。
我坐在沙發裡笑眯眯逗著步步,聽著二舅媽挨個兒給我兩位舅舅打電話,心裡頭突然覺得一陣兒幸福——簡直太他媽幸福了。
二舅舅是開著自家小藍鳥雷霆而至的。
我跟步步正說著話,突然見他望向門口:“爸,你回來了。”
我扭頭一看,一個眉目間和夏薇薇極像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地邁進來,見了我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:“念,念非……你可回來了。”
“上哪兒去了?”二舅媽見了丈夫就是一陣兒埋怨,“你看,都是你,害人家念非一個人打的回來的。”
“夏巖臨時開會,我怎麼知道……”二舅舅心虛地解釋,末了加一句,“別跟哥說我把念非給接丟了。”
“你哥早知道了。”二舅媽白他一眼。
“啊?!”
“沒事兒,是我自己不好,忘記開機了。”我急忙解釋,“你們看我這不是好好兒地在這兒呢嗎。”
“嗐,是你二舅舅馬虎,都怪我。”二舅舅不由抽了自己一嘴巴,說罷湊到我跟前,“來,讓舅舅好好兒看看你。”
“老爺子還在醫院等著呢,你哥說他下了常委會直接去醫院,要是不見你們舅侄倆還不得急?”二舅媽提醒了一句。
“噢,還真是,我差點兒就給忘了。”二舅舅風風火火地又站起來,搓搓手,“念非,要不咱現在去醫院?……你想休息一下也行,要是你的意思你大舅舅應該不會說啥。”
“沒事兒,現在就去吧,外公也盼著見我呢。”我點點頭。
“好,等會兒我去倒車。”二舅舅說完抓上鑰匙又出去了,“亞蕾你跟步步就待在家裡,一會兒我還要帶念非回來吃晚飯。”
“行。”二舅媽邊答應邊往我手裡塞冰糖柑,“拿著拿著,路上吃,從這兒往醫院好長一截路呢。”
“亞蕾你老是扯著人家念非說什麼,人家又不是沒吃過你那冰糖柑,真是,窮大方。”二舅舅忍不住數落自家老婆,“念非你別理她,這就跟上來。”
“來啦。”我樂呵呵地應了一聲,謝過二舅媽,揣著一口袋小冰糖柑上車了。
到了崖北市第二人民醫院門口,二舅舅雙手按在方向盤上四處張望著找停車位。
“誒那邊兒有一個。”我眼尖發現了東北角上的一個空車位。
“喲,到底是年輕人,眼神兒真好。”二舅舅一邊誇我一邊打方向盤,開了十多米突然就不動了,直愣愣看著前面。
“怎麼了?”我問他。
“快,快快快下去!”二舅舅急急忙忙推我,“住院部三樓2床,單間兒,快去!”
“那你呢?”我不由奇怪地看他一眼。
“我一會兒就上去,你先去,要不他到了病房看不見人得跟我急。”
“誰啊?”我一邊往車門外頭鑽一邊問他。
“啊,晚了……”二舅舅悲鳴了一聲。
“到底怎麼了?”我狐疑地順著二舅舅的視線往停車場另一頭看去,只見一個高大落拓的中年人從對面的黑色小號車裡邁了出來,目光如炬,死死地盯著我們這邊。
“快……叫大舅舅。”二舅舅貓在駕駛位上用氣聲兒提醒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