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高黛語塞。
“我這人沒有良心,所以不會發生良心有愧的麻煩事。我做事都是為自己的利害而決定如何做,撇開良心才能萬事如意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女兒,你理不直氣不壯,不許多說。”穿雲玉燕含笑阻止女兒質問:“壯士給了四個走狗每人一擊,每一擊都神乎其技,把這些自命不凡,也的確武功不凡的走狗,戲弄得灰頭土臉,我母女歎為觀止,佩服佩服。其實,我們雖然也不恥兩飛賊的為人,但要我母女殺他們,也下不了手。外子姓高,這是小女高黛,請問壯士尊姓大名?”
他在逸園大鬧檢查站,就知道母女倆的身份了,穿雲玉燕如此客氣,他頗感意外。
“呵呵!江湖浪人的姓名,大多數靠不住,請不要問好不好?”他停止丟枝,將奪來的劍也丟入坑中:“高夫人,你們的處境很不妙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全蘇州的走狗,都在留意你們的動靜。”
“的確如此。”
“很不錯,你們可以吸引高手走狗奔東逐北。”
“壯士之意……”
“我也曾設法吸引大批高手走狗追逐,可惜未能如願,預料大批高手會離開蘇州入湖追逐,豈知估計錯誤,他們連一個像樣的高手也沒離開,離開的都是二流的貨色,我算是失敗了,失算的結果,是遷延時日,很可能事不宜遲,遲則生變。似乎我的運氣並不好。”
“你……你的話我聽不懂用意。”高黛姑娘晶亮的明眸,緊吸住他的眼神,臉上有笑意,先前裝出來的生氣質問神情消失無蹤:“你根本不屑與那些走狗計較,你每一擊皆可輕而易舉取他們的性命……”
“呵呵!我與他們無冤無仇,也就沒有興趣取他們的性命。”
“但你說曾經設法吸引大批高手走狗追逐……”
“那是計策的一部分。”
“可否透露一些……”
“不能。”他撣掉身上的碎枝葉:“走狗們即將趕到,再不走就走不了啦!走也!”
說走就走,撒腿飛奔勢如奔馬。
“壯士請等一等……”他充耳不聞,不加理會飛奔而走。
母女不便追趕,以免引起誤會。
“這是個什麼樣的人?令人莫測高深。”穿雲玉燕向西走,一面說:“他的武功駭人聽聞,一劍魂飛是江南七劍客之一,竟然一照面便任由宰割。奇怪!江湖上怎麼從沒聽過如此高明的高手?”
“娘,女兒覺得……”
“覺得什麼?”
“他的眼神,女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。”
“這人的年紀,該已四十出頭,相貌平凡別無特徵,天下間這種人成千上萬。你已經在江湖遨遊了一些時日,見過的人太多太多,似曾相識是正常的事,毫不足怪。”穿雲玉燕為女兒釋疑:“為娘知道的是,這人是友非敵,日後見了他,你必須對他保持尊敬,不可任性胡來,惹火了他後果非常嚴重,他的武功,決不是我們三五個人所能應付得了的。趕兩步,早些和你爹會合。”
母女倆腳下一緊,也就把話岔開了。
旱天雷坐在河堤上,悠閒地觀賞河下穿梭不絕的大小船隻往來。
有些船用槳,有些用櫓,只有大型的船隻,使用風帆航行。
有些船艇由女性駕駛,尤其是女性用櫓,柳腰輕扭,臀浪款擺,的確有甚高的可看性。但看了她們辛勞的面孔與粗糙的穿著,難免有點不忍和憐惜,心地善良的人,委實感覺不出美感。
這條山塘河是大運河的支流,從閭門的城河分水,經虎丘流入滸墅關,與大運河會合,通常只有小型船隻往來,而且以至虎丘的遊船為主。小型船隻則走南面的上塘河,至楓橋進入大運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