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!又是白色,又是姓白啊,還老穿著白色衣服哦,可說不準呢!”
“你家妖精那麼心好!還救人?我看你才妖精!吃飽了撐的!”
“哎!你罵誰妖精呢!”
人聲嘈雜,宋長安卻再聽不下去。
覺著呼吸有些困難,宋長安強挪動起發軟的腿,他拖動身子過去幾步,到了那說是看見實情的人面前,扶著膝蓋,聲音顫抖,“你可有看到什麼?”
那小夥子正和周邊人吹得起勁,聞言回頭正要吹噓,卻看見宋長安蒼白的滿是冷汗的臉,也不知怎的,竟覺肩上有無形的壓力,頓時冒了冷汗,“我、我就看見那蛇尾一動,金光閃過,就沒敢過來。”
“金光?什麼樣?”強打起精神,他越告訴自己必須得要冷靜,可卻越緊張。宋長安被一種恐懼包圍。
小夥子後退幾步,避開他的目光,壯著膽子吼道,“那麼遠!我哪兒看的到啊!你誰啊!”
“你可注意到那光往哪兒去了?”宋長安不死心,他知道他大抵是不知道的,可他就是不死心。
“能往哪!往下去了唄!”他吼著,後退幾步,卻是不願再與他說話了。
整個身體都被恐懼支配,宋長安突然想起古老的神話。
白蛇,去找許仙。
白蛇,被鎮壓在雷峰塔底。
宋長安強撐身體,想挪動一步,卻像失去了支架的一灘軟肉,轟然倒地。
命運的齒輪啊,還在轉動。
何人能違抗,何人能阻止呢?
該來的,總會無法阻止,總也能想方設法的來到。
☆、長相守
民國十三年。
陸軍軍官學校在廣州建立。
楊關山推開木門,抖落黑色油紙傘上一顆顆的雨珠。
今日的雨下的真不小。豆大的雨往下砸。
楊關山闔上門,將傘掛在旁邊過道上,看屋裡女子垂頭看著書,似不覺自己的到來。
她總是這樣清清冷冷的樣子,沒有大的表情起伏,她似乎對外界的什麼都不關心。可偶爾他看她在看著報紙、看著遠遠的西湖時候的目光幽幽,楊關山又想,她該是個極為溫柔的女子。
“看什麼書呢?”楊關山看口,走過去脫下被雨打溼的西裝外套,他掛在椅背上,坐上去隨意拿了一份報紙開啟。
她喜歡買歐式洋椅,一面是軟的,這樣坐久了也不會不適。故而楊關山坐的很是舒服。
“雜書。”沒有多說什麼,她將手上的書翻了一個頁。
“可真是惜字如金。”楊關山不由調侃,將手中報紙翻了個面。
女子也不多說話,只是低斂著眉目看著,她給他倒了杯本是泡給自己的法蘭西玫瑰。
淡黃的顏色,又有些偏向綠,楊關山接過,知曉她是給自己暖暖身子的意思。楊關山便抿一下,笑道,“你這兒吃過,我可是連自家的茶都入不了口了。”
“我都是在的,多來幾次倒也無妨。”
她說話,總也是微微笑的,卻很淡,楊關山慢慢品茶,倒也不客氣,“有你這話便好,”他說著,卻又頓了一下,似想起什麼,放下掐著細緻的金絲邊兒的小白瓷茶杯,“哎,可惜了,我是來向你辭行的。”
“哦?你家中幫你聯絡好,你準備去廣州了?”女子這才抬眼,看他。
他在她的溫柔的眸中看見了倒映著的自己,有些無奈,“我想去考陸軍軍官學校。”
“想好了?”她似乎愣了一下。
“是啊,你會想我嗎?”楊關山有些期待。
她卻回答的並沒有什麼猶豫,舉杯,她停留一下向他致意,“我會祝福你。”
“季青,你覺得這會是條出路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