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向,又蹦出一個季家人,因為那人又是重病又是重傷,我不想再見你重蹈大哥的覆轍,若不趕在你帶她回西南之前除掉她,誰知道她還能把你害成什麼模樣?”
“小墨,我是真沒想到狗皇帝那麼陰險,趁著我離開的時候劫走一一,又跟著我找到你的藏身之處,否則不管你怎麼罵我,我都不會帶走保護黎子何那幾百名暗衛,雖說我很樂意看到她被帶回宮,可那幾百人若是跟著你,你也不會因為救一一受了這麼重的傷……”謝千濂有些急,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,他知道一一被劫,便馬上找人通知沈墨,看看是否有辦法轉圜,哪知他丟下傳信的人,再找到他時已經只剩一口氣,全身一兩百出大小傷口,幾乎流盡的血,若非西南盛產奇藥,他早便沒了性命。
謝千濂紅了眼眶,看了看消瘦整圈的沈墨,從他受傷回來,他只看了一眼,便覺得沒臉再來,可若不將話說清楚,沈墨怕是會怨他一輩子。
沈墨拿著的書終於放下,開聲,問的話卻讓謝千濂怔忪了一瞬。
“叔父,什麼日子了?”清寧如水的聲音,比往日更加淡漠。
謝千濂眼眶紅了一圈,沈墨被救回之後便一直昏睡,這幾日才漸漸清醒,剛剛醒了便自己下榻了,他便是聽下人這麼說,才擔心不已,厚著臉皮過來……
“三月初六。”謝千濂啞著聲音回答。
沈墨站起身,身子單薄地好似被風一吹即走,已然沒了往日的沉穩之氣,到了窗邊,開啟,眯眼看著外面,笑道:“陽光很好。”
謝千濂沒由來酸了鼻子,看著比原來更加雲淡風輕的沈墨,讓人覺著又遠了幾分,倘若此時他如以前那般冷眼瞧他,甚至略有責備地訓斥幾句,反倒會讓他覺得舒坦,可他好似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般,更讓人覺得心疼。
“小墨,或許……是我錯了……”謝千濂聲音裡有些疲憊:“當年大哥對你娘我就不理解,如今你對那季家的女子,我也是不理解,只知一味攪局,你若怪我,說出來可好?你這個樣子……”
“叔父,”沈墨倚在窗邊,回頭,陽光從側面照在他臉上,密長的睫毛染上幾分透明的白光,隨著微揚的眼角扇動,笑容和煦,聲音溫純:“我不怪你,那日是我言重了,叔父會生氣也難免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,都覺得自己是對的,我也一樣。”
謝千濂聽沈墨的語氣裡確實沒有責怪的意思,鬆了口氣,嘟囔道:“你哪裡一樣了……”
他便與他爹一樣,情字為首,一旦對哪個女子動了心,便恨不得掏心挖肺傾盡所有,到頭來弄得自己遍體鱗傷還要說是自己的錯。
沈墨轉首,看著窗外綠綠茵茵的一片,新葉沾染著露水,盈盈欲滴,折射出暖融融的陽光,嘴角掀了掀:“我從一開始便知道子何的恨,從骨子裡透出來,即使用努力學醫來粉平,用冷漠來掩飾,仍是讓人不經意便觸到,所謂仇恨,我已看開,所以對她滿心的恨,我覺得那是執念,執著到忘了最初為何會恨,心心念念只想復仇,所有害過她的,害過季家的,她以為讓他們血債血償便能讓自己歸於平靜,殊不知念由心生,即便毀了她所恨的一切,倘若未能解開心中癥結,放下執念,亦是枉然。叔父,子何的復仇之路,從來只有一種結果,你可知,是什麼?”
“啊?”謝千濂有些茫然,還未反應過來,沈墨緩緩一笑,春光入眼,有些蕭瑟,續道:“要麼,復仇失敗,殘念縈續,飲恨而亡,要麼,復仇成功,心無所託,寂寥餘生。”
“那她還報什麼仇?橫豎都沒好結果!”謝千濂幾乎忘記所說之人是黎子何,憑著本能分析疑惑道。
沈墨垂下眼瞼,看著草地上各色野花,輕笑出聲,道:“子何的恨是執念,我的愛又何嘗不是?動我心者,無論是誰,我以自己的方式想要留在身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