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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9部分

?”

鞏正儀乾笑兩聲,從懷中取出一張白紙,送到了柳昂天面前。眾人急急圍攏過來,霎時見到了一隻方印拓文,六字陽刻大篆,數十雙眼睛看得明白,卻是“皇帝正統之寶”!

柳昂天深深吸了口氣,道:“皇上要找傳國玉璽?”

鞏正儀乾笑道:“侯爺英明。”

廳上眾人面面相覷,卻沒幾個人想得懂皇帝的用意。那正統之寶淹沒已久,早隨武英皇帝一同隕落,豈料事隔三十餘年,今聖竟要硬搜出來?卻不知是哪個奸臣讒言上奏,竟爾惹出這等天怒人怨的事惰。

柳昂天幾十年沒見過這等寶貝,自是毫不在意。他微微一笑,道:“當年正統之寶遺失,老夫也曾出力去找,只可惜探聽多年,卻是徒勞無功,倘若東西在我家裡,那可是再好不過了。”當下伸手揖客,道:“都統要搜,儘管搜,別說我怠慢你就成了。”

眼看柳昂天胸有成竹,鞏正儀自是心頭惴惴,皇芾這次誥命頗為古怪,被搜的人莫名其妙,搜的人自也一頭霧水。他裡外不是人,卻又不能不搜,只得陪笑道:“多謝侯爺明理。在下只要五個人便夠了。”柳昂天不去理他,自管行入大廳,喝道:“來人!他們搜得痛快,咱們也喝個痛快,大夥兒今日不醉不歸!上菜!”

鞏正儀苦著一張瞼,自從門外調來五名軍士,諸人悄沒聲地在屋內走動。這回皇帝不按牌理出牌,胡亂整肅大臣,不只驚動柳昂天,連江充也一同受累,明日早朝群臣激動,江柳兩派同聲叫苦,皇帝非得收回成命不可,屆時大臣追究罪責,鞏正儀等人負責搜查,全都要成了代罪羔羊,他自知處境為難,自是加倍小心謹慎,免得來日遭人挾怨報復。

柳昂天意興甚豪,當下把七個老婆喚了出來,滿滿坐了一桌。柳昂天的兒女世居封地,無人在京,不然滿月酒加上團員酒,兒女媳婿、內孫外孫齊聚一堂,必可坐滿三桌。總帥神態自若,其餘眾將氣勢大振,便也坐下飲酒,一時猜拳喧嚷,根本不把鞏正儀放入眼裡。每回鞏正儀率人經過,左從義等人便賞他一陣冷嘲熱諷,著意讓這人難堪。

鞏正儀奉命而來,用意也只在官樣文章,只要在皇帝面前奮不顧身,那便有了個交代。他無心搜尋,屋內屋外應付一陣,便行到柳昂天桌邊,躬身道:“啟稟侯爺,裡外都看過了。”看他模樣恭謹,直似下屬回秉上司,柳昂天卻不領情,只冷冷地道:“沒找到?”

鞏正儀陪笑道:“回侯爺的話,沒找到。”他想反身離開,柳昂天卻不讓他走,當下喝了口酒,淡淡地道:“鞏都統,我老婆的床單是什麼花樣啊?”

鞏正儀慌道:“侯……侯爺,您……您這話是……”

柳昂天嘆道:“您搜了半天,卻連我老婆的床單也沒瞧過,一會兒皇上問你話,你答不上來,到時龍顏大怒,硬派老夫怠慢欽差,柳某人可吃罪不起。都統再加把勁吧。”

鞏正儀知道他有意惡整自己,一會兒說不定設下什麼計謀,卻來倒打一耙。

想自己這個金吾衛統領巴掌點大,實在得罪不起徵北都督,當即求饒道:“侯爺,您……您饒過小人吧……”

柳昂天雙目翻起,重重往桌上一拍,喝道:“廢話什麼!要你搜,便去搜!”

柳昂天神態兇狠,好似他不是這屋子的主人,反倒是帶頭搜查的將領一般。鞏正儀苦著瞼,帶著兵卒匆匆繞屋一圈,敷衍過後,便又陪著笑臉回來,輕聲道:“侯爺,還是沒瞧到哪……”

柳昂天冷冷一笑,將小兒子抱上膝頭,道:“大人啊,就這麼算了麼?”鞏正儀哈了哈腰,擦去了額頭冷汗,尷尬地道:“小人……小人該……該……”

他該了兩聲,也不知該些什麼。柳昂天好整以暇,他喝了口酒,在兒子臉上親了一親,道:“該怎麼樣啊?怎地不說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