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啊?”他問了兩聲,卻只聽鞏正儀牙關打顫,好似十分害怕,柳昂天心中得意,當下斜目去看鞏正儀,只見他雙目瞪直,神情異樣,只在凝望著自己的膝頭。柳昂天微微一奇,便也朝自己腿上望去。
一望之下,連他自己也咦了一聲,身子竟是僵住了。
柳昂天神情有異,桌邊將領心下納悶,齊朝柳昂天望來,霎時之間,噴酒的噴酒,發顫的發顫,諸人滿心驚詫,無不全身大震。滿廳人眾原本喧譁吵嚷,此刻見了主桌的情狀,全都靜了下來。
各人睜大了眼,幾百雙目光定來,都在望著柳昂天的膝頭。
“呀哈哈!”萬籟俱寂中,小小嬰兒哈哈歡笑,看他高舉小手,捧著一方印石,好似拿到了什麼寶貝玩意兒,真個開心了。
玉色溫潤,形做四方,上刻六大篆文,曰:
“皇帝正統之寶!”
正統之寶……居然在這兒?
柳昂天一顆心彷佛停止跳動,左從義、石憑等人也是麵皮發顫,廳上不聞一人說話,粗重無比的喘息聲此起彼落,讓人更感心慌。過得良久,左從義第一個說話,只聽他語帶哭音,嗚噎道:“搜出來了……”鞏正儀並無分毫喜悅,只喃喃自語,寒聲道:“是啊,搜出來了……”
廳上眾人面面相覷,便在此時,猛聽一聲尖叫,一名女子抱住那嬰兒,哭道:“搜出來又怎麼樣?不過是一塊玉石,又有什麼了不起的!”說話那女子放聲尖叫,正是七夫人,看她淚如雨下,懷中的嬰兒卻仍呀呀笑著,雙手兀自抱著印石不放,分毫不知大禍臨頭。
柳昂天嘆了口氣,道:“傻丫頭,這東西隨武英先皇出征,璽在人在,璽失人亡,現下東西重見天日,先皇恐怕也要……”說到此處,已是頹然坐倒,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。
皇帝日夜憂懼先皇復生,三十年來懸心掛念,現下正統之寶在自己家裡被搜出來,事涉皇權歸屬,那比聚眾上山的罪名還要來得慘。眾人想清楚了道理,無不牙關顫抖,左從義嗚噎啜泣,韋子壯呆若木雞,連盧雲也是一臉驚愕,眾人一個接一個垂首下去,無論搜的人、被搜的人、旁觀的人,此時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:
“怎麼辦?”
左從義全身發抖,語帶哭音,顫聲道:“鞏都統,如果事情傳出去,咱們……咱們還能活麼?”鞏正儀搖了搖頭,黯然道:“實在話一句,皇上連江充都疑心了,各位與玉璽牽連上了,日後會有什麼下場,自己想吧。”左從義目中含淚,他眼望鞏正儀,哽咽道:“鞏部統,咱們是被嫁禍的。”
鞏正儀倒也沒有趾高氣昂,只是微微苦笑,搖頭道:“別跟我訴苦,我幫不了你們的。”
眾人互望一眼,想到劉敬與東廠諸人的下場,無不全身發抖,猛聽一聲大吼,韋子壯當機立斷,先發制人,霎時拔刀出來,架住了鞏上儀的喉頭,逼勒他坐下。
他便了個眼色,黃應沙場老將出身,應變也快,霎時拔出鋼刀,將鞏正儀的部下捕捉在地,不許他們通風報信。
眾人有的急於查出真相,有的惶惑害怕,不能言語,滿堂人心惶惶,卻只有那個小嬰兒仍舊拿著玉璽,嘻嘻哈哈地笑著。
左從義哭道:“為什麼?這東西不是失蹤了麼?為何又會冒出來?”管家抱頭大哭:“小少爺貪玩,自己從禮品堆拿出來的,我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啊……”
聽得此言,眾人心下了然,已知有人移禍江東,藉送禮之便,趁機嫁禍給柳昂天。石憑雙目噴火,怒目望向眾人,厲聲道:“是誰!是誰把東西帶來的,滾出來!”眾人見了他的眼神,都是為之一驚,雖然知道事惰與自己無關,卻還是怕了起來。
砰……砰……
便在此時,突聽大門再次響起,硬生生打斷石憑的說話。打門聲中夾雜一個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