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翾沒奈何地擰了她手背一下子,只說,“沒出閣的小姐,像個甚麼樣子!”
秦玉衍將兩人掃視了一週,將銀錠子放在桌邊兒,遂起身道,“既然都回來了,那便走罷。”
一行人下了樓,轉角處兒,秦玉衍湊在如蔓耳邊,道,“盡跟著四妹妹胡鬧,下次再不準了。”
如蔓一驚,回頭只見秦玉衍雲淡風輕的,吩咐小廝牽馬備車去了。
幾人在客房稍候了片刻,遂登了車,秦雨菱暗暗竊喜,出府之事她想了許久,現下終於遂了心願,親眼瞧到那梨花園是個甚麼樣子,才明白為何少芳哥哥和王公子盡是喜歡上那裡去了。
彼此各懷心思,如蔓心裡想的,卻是那亦幻亦真的相遇,安子卿身上的餘味還在鼻尖繚繞,她細細品著那句話,夫子說,仍是太小了些,卻有說不出的滋味兒來。
方才時辰緊迫,這會子她才有心思忖度,為何安夫子會在梨花園裡頭,那等風月場子,並不適合與他。
她從打第一眼瞧見他,就知他是和少芳哥哥那樣風流的公子哥兒是不相同的。
可如今一見,又叫她隱隱擔憂起來。
車子駛進青陽街,道路就開闊起來,如蔓掀了簾子,見暮色四合,不知覺一日就過去了。
大門上的小廝見幾人到府,連忙迎上,又有粗使丫頭替幾人淨了衣,錦娥也在大門候著,就回報說,府裡來了客人,大太太和姨娘們已經在錦瓊閣吃茶,就等三哥兒們回來。
“先回房仔細更衣,去去風塵,再到正苑去請安罷。”王翾交待了幾句兒,打前走了。
如蔓由小於領著回房,秦雨菱偷偷衝她使了眼色,便也跟著紅玉走了。
翠兒迎出來,道,“怎地這樣晚了?給小姐備的水水燒了好幾回了,大太太那裡也派人催了。”
梅香服侍更衣,如蔓便道,“路程遠,馬不停蹄就回來了的,現下幾時了?”
翠兒端了銅盆子,將花瓣浸透了,又端了菊花茶,如蔓漱了嘴,她才回道,“差兩刻鐘就是晚膳時辰了。”
如蔓簡單梳理了,沒多停留,就攜了二人往正苑裡去。
走近院門,就有笑鬧之音傳了出來,錦娥引了她進去,大太太正攜了一人之手,笑的十分慈祥。
那人一回頭,如蔓倒吸了一口涼氣兒,忙地見了禮,
心下道,白瑤怎地也在秦府?真真是冤家路窄的,一日就遇了三回。
這時王翾和秦雨菱也趕來了,一見白瑤,皆是有些驚詫,只有王翾上前兒招呼,道,不知白小姐來府裡做客,來得晚了,莫要介懷。
秦婉蓉一天沒出門,見了她們,就說,“那清音觀皆是道姑婆子,有甚麼好頑的?白染了土氣兒了。”
白瑤卻道,“今兒趕巧,我同四小姐她們攏共遇了三回。”
大太太命人上了茶,說,“可有這樣巧的事了,說來聽聽。”
王翾遂道,“路上遇了兩回,現下又算一回,真真是有緣分了。”
如蔓和秦雨菱入了座,秦婉蓉手裡還端著一盆黃豔豔的菊花,玩賞著,對她們的行程並無興趣。
白瑤也捱了秦婉蓉,撫弄了幾下子花瓣,抬眼道,“在煙波江還見了一回,只是四小姐沒瞧見我的。”
登時有丫頭們碎碎低語,大太太的臉色也沉了下來,氣兒卻莞爾一笑,道,“難不成是五妹妹念及故居了的,重陽敘舊去了?”
這一說不打緊,不異於當眾打瞭如蔓一巴掌的,可不就是說她是不乾不淨之人了?
如蔓站起來一福身,道,“既已進了秦府,這裡自然就是我的根底,二姐姐說笑了。”
這話兒卻是有些過頭了,連帶將老爺的臉面也失了,大太太咳了幾聲,只說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