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,柔聲問,“聽說前些日子,右丞大人公子下江南遊玩,便安置到你們白府了的。”
白瑤便割了碗筷兒,回道,“沈大人因著和家父有些交情,並不嫌敝府粗簡,遂住下了,不過圖個方便安生了。”
“你這丫頭嘴巴巧,白府要是粗簡了,我們這裡就該拆了的。”大太太一臉慈祥,那白瑤雖是小輩兒,可身份卻擺在那裡,不敢怠慢的。
“白府哪裡有姨媽這裡雅緻的,十分刻板,少了許多情趣了。”白瑤為人傲慢,難得在大太太面前兒露了嬌態來。
“喜歡就常來走動,沈家公子若是到臨安玩賞,也可請來家中歇歇腳,莫要客氣了的。”大太太終是說到正題兒上,右丞沈大人,官居二品,朝堂中響噹噹的人物。
秦家雖是富甲一方,卻終歸是商賈出身,論起來,自然不如權貴氣盛的了。
權勢,有權才生了勢的。
這些年,生意雖是愈做愈大,可秦老爺到底是日漸老了,許多事情便也有些力不從心。
遂著意栽培這兩房兒子,秦孝言擅於經商,秦玉衍偏重治學,秦老爺一味任著他讀書,不操持家務,著實是藏了份心思的,想教他走那入仕為官之路。
秦府想要家業壯大,朝中無人,自然是寸步難行了。
白瑤明白大太太的心思,只笑道,“那沈公子想必要在臨安多逗頑些日子,若是得了空,我自會教大哥引他來姨媽這裡做客。”
“好,你有這個心意就很好了。”大太太笑逐顏開,趕忙吩咐上主菜來。
白瑤掃視著滿桌子人兒,瞧見那一襲蔥綠色衣著的五小姐,吃的仔細,小臉上漾著淡淡的甜,便立刻有了主意,遂對大太太道,“若說起沈公子,卻和秦府真真有緣分的。”
“如何說起?”大太太問。
“今日沈公子到清音觀上香,就遇上四妹妹他們了的。”白瑤娓娓道,又說,“四妹妹很是知禮,只是五妹妹想來年紀小,又在外頭生活慣了,見了陌生男子也不忌諱,竟是主動攀談了幾句兒,惹得沈公子直誇她性子活潑的。”
白瑤說著,就往如蔓那裡瞧,大太太的臉色卻明顯暗了下來,也瞧了如蔓一眼,見她兩腮微紅,桃花滿面的,遂認定了白瑤說的屬實了。
“五丫頭雖是年紀小,可既是秦府的小姐,到底不能輕挑了,是該仔細管管了。”大太太鬆了幾口菜,便拿著帕子拭了嘴角兒。
主菜上了桌,秦少芳替眾人添酒,最後到如蔓那裡時,見她衣衫單薄,便多囑咐了句兒,“多吃些熱的,暖暖身子。”
旁人都沒大主意,秦少芳素來心細,可秦婉蓉卻視如肉中之刺,積壓了許久的怨氣兒,盡數流露出來。
那白湯珍珠粉剛端到如蔓面前兒,秦婉蓉便砰地擱了碗,驚得那傳飯丫頭手一抖,滿碗的熱湯濺了下來,那丫頭燙了手,也不敢丟下碗,只得仔細放下賠罪。
如蔓手背教燙了一下,見那丫頭滿手通紅,遂也不遠追究,大太太被訓斥了傳飯丫頭,罰她下去了,再將白湯換上一蠱。
“這樣粗糙的丫頭,就該趕出去的。”秦婉蓉故意放了聲兒說話。
大太太吩咐丫頭端了巾帕,說,“五丫頭也該仔細點,年紀小有些毛躁了。”
如蔓剛教熱湯燙了,大太太卻轉頭挑她的不是來,心裡很是委屈。
可面兒上仍要畢恭畢敬地回話,秦婉蓉忽然道,“入秋天涼,五妹妹到我房裡換下衣裳罷。”
如蔓趕忙推脫道,“不必了,並沒弄髒。”
秦婉蓉執意道,“就在園子裡,趕巧我要取方帕子來,咱們一道兒過去罷。”
白瑤也插話兒道,“我也一併去了,散散酒氣兒。”
大太太點頭應允,“快些回來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