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,佐以白露那日的露水五錢,又取精糖十錢,用荷葉裹了蓋子,放到那冷窖裡,不見光不沾水兒,悶制了整整一年兒,才得來的。你們說,可是十分難得了?”
王翾說罷,遂敬了大太太一杯,眾人才都舉了酒來。
秦雨菱這廂拉了如蔓的小手,作勢道,“這樣的酒,怕是神仙也吃不著的了,我今日要吃上滿滿兩杯子,大嫂子莫要攔我。”
又轉頭衝紅玉道,“快快給我挑個碗口大的杯子來。”
眾人皆笑她痴頑,卻又憨態可掬,大太太心情爽利,真真就命人拿了幾口琺琅杯來,說是前些年打東洋海關買來的稀罕物,教年歲兒輕的都換上大杯吃酒,吃醉了就安排在客房住著。
“不過是酒,就這樣金貴了,難不成有那神丹妙藥的功效了的?”秦婉蓉輕嗅了道。
“古人有菊意等高之雅,今有特製佳釀之醇,真真不辜負了好時辰。”秦少芳品了一口,念道。
經他這樣一解,如蔓嚐了,只覺滿口餘香,低聲讚道,“品在口裡頭,真真似那懷菊一點點綻開了,漸入佳境了的。”
“五妹妹品得妙,我也忍不住要嘗上一嚐了。”秦少衍抿了口,徑自點頭道。
秦婉蓉自打進了園子,一顆心就撲到了那秦少芳身上了,雖是嘴上倔強著不說,可心思終歸是瞞不住的。
再過幾日就到她及笄之禮了,秦少芳至今仍是毫無動靜的。
為了這重陽晚宴,秦婉蓉自然是費了好一番功夫裝扮,嬌豔地堪比那五月天兒裡的山丹丹了。
可秦少芳偏生又事不關己似的,和旁人都能談笑風生,獨疏落了她去,這教她怎能甘了心的?
本是壓著火氣兒,那菊花釀甘醇濃厚,便欲吃上兩杯消火。
誰知又見如蔓同秦少芳心照不宣的品起酒來,又想起他們二人便是由那香囊而起了嫌隙,更料定兩人斷是有私情的。
眾人皆是飲的盡興,推杯換盞間,就有婆子端上頭盤兒,四碟子生醃,四碟子乾菜,並一盒鮮果,錦娥親手佈菜,大太太指著遂問,“怎地上了這些個?”
錦娥便笑著講解,說,“重陽日頭重,講究得是個驅幹生津,黃曆上又道,宜紓解,禁烹油。今晚這一桌兒菜品,是廚房錢婆仔細備下的,很是有心,即能嚐出個不同尋常的道兒來,也不辜負這好景良天來了。”
四姨娘便點頭讚道,“不外乎太太看重姑娘,玲瓏心思,教我們也明白了。”
王翾也道,“姑娘一會子也嚐嚐罷。”
“二丫頭怎地不吃了?”大太太見秦婉蓉只拿了碗筷,卻不見動靜,便關懷道。
“肚子裡不舒服,見不得這些涼的。”她並不領情,錦娥還沒擺完菜,聽她這樣一說,臉面兒上過意不去,遂忙地喚道,“紫兒,快去來炭爐,替二小姐暖酒。”
“二姐姐不舒服?瞧你臉色不大好。”秦雨菱湊過去,撫了她的額頭,關切道。
如蔓遂放了筷子,跟著問了一句,便說,“生薑湯暖胃驅寒,二姐姐不妨試試了。”
“小五說的是,備些薑湯來罷。”秦少芳終於衝秦婉蓉開了口。
她眉心稍動,卻硬要裝作不理睬,對如蔓道,“五妹妹說的是,吩咐廚房煮些新鮮的端來。”
許是習慣了她跋扈的模樣,這一通客氣,倒教如蔓險些沒反應過來了,她知秦婉蓉為的甚麼,遂再不接話兒,生怕又觸了忌諱,惹她遷怒。
生醃茭白清爽利口兒,如蔓很喜歡這個味兒,就多吃了幾口,清風朗月,這會子難得的和氣融融。
白瑤倒是沒多參與,慢條斯理地品菜,時不時地同大太太應和幾句兒,眾人三三兩兩地交談,並沒多留心。
大太太夾了些許翡翠木耳放到白瑤碟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