賓客們將這諾大的園子幾乎坐滿了去,百花亭一帶景緻嫣然,便是宴席的主場。
酒過了一巡,秦婉蓉便要回到自家席上,同父母一道兒用膳,抬頭望去,就見那秦少芳正同王行之一桌兒吃酒,不大會兒,那王行之便端了酒杯來。
大太太滿意地接了酒,又教他坐在這桌兒一併吃了,那王行之眼色活套,便也不推辭,同秦婉蓉說了幾回話兒,直贊她愈發出落地貌美,將那薛家顧家小姐,都比了下去。
秦婉蓉聽了也很是受用,加之秦少芳在旁,她便頭一回兒正經行了禮,也少不得說些場面話來。
大太太見她這祥懂事了,欣喜自不必提,連連端了幾杯,才算作罷。
秦孝言也玩笑似地,只說二妹和行之良人如壁,很是般配的。
滿桌兒豐盛的佳宥,眾人只顧著端慶賀,並不大動筷子,秦雨菱也乖巧地端了酒,先敬了秦婉蓉,忽而又衝王行之,道,“行之哥哥便要到加冠之時了,大哥在你這祥的年紀,就已經娶了大嫂子了的。”
王翾輕推了她一下子,抿嘴笑了,那秦孝言便笑道,說她是個沒長大的丫頭,可秦雨菱卻將嘴兒一努,道,“我早已過了十三,明兒春日就該十四了,斷不是小丫頭的。”
秦玉衍便替她夾了菜,勸她佔著嘴巴,就不能話多了。
大太太這會子很滿意,便慈祥道,“讓她儘管說的盡興,不必拘禮。”
三姨娘在一旁只賠著笑,不發一言。
“可惜五妹病了,錯過了這樣好的宴席。”秦雨菱吃了小口乳鴿,隨口道。
大太太便說,“五丫頭先前兒就告了假,我睢她氣色不大好,也不敢勞累了她,錯過了不打緊,以後四丫頭的斷是少不了的。”三姨娘點點頭,衝秦雨菱道,五丫頭年幼,來與不來,並沒甚麼差別,靜養了才是正經。
秦雨菱就應下了,大太太吃了一會子,見秦少芳不時地朝遠處瞧,就說,“少芳年歲兒不小了,是時候該考慮終身大事了的,我瞧著那薛家小姐,就很是順眼,改日我替你張羅了,也教你過過眼。”
秦少芳絲毫不予反駁,好似十分受用地,忙地舉杯,道,“蒙太太記掛,少芳先行謝過。”
“這孩子,就是太知禮數,倒不用這般客氣了。”大太太嗔責了一句兒,又轉頭同秦婉蓉講話。
可那秦婉蓉聽他並不推拒,心下便不是個滋味兒,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如蔓,登時冷了下來。憑太太如何說,也聽不進去,睢著他同王行之說得起勁兒,當下遂有了主意。
秦雨菱之後十分沉默,只不經意地朝王行之那裡睢,可王行之卻興致高昂地同秦婉蓉講話兒,忽略了自己。
宴吃了一半,那秦婉蓉刻窻同王行之親近,兩人說了一會子,秦婉蓉便壓低了聲兒,道,“五妹妹方才籠丫頭來說,說是帶病不便進園子,假山後的蝶軒離東廂最近,教我到那邊取賀禮,我卻脫不開身,行之哥哥若是願意,便教芙香引你去,替我取來罷。”
那王行之一聽是如蔓的事兒,便生了興趣,也可藉機一見,遂想了想,就爽快地應下了,方對太太老爺說先離席片刻。
待王行之走後不久,秦婉蓉便將紅玉喚了過來,附在她耳畔說了幾句兒,那紅玉遂下去了。
那邊廂熱鬧非凡,酒色生香,東廂裡,如蔓正吃著晨起傳來的燕窩粥。
大太太本是吩咐將宴席的菜品,也給東廂攢一盒子拿來,如蔓只說太油膩了吃不完,婉言推脫了,翠兒和悔香到園子外看了一回兒,回屋便給如蔓細細描述了,說是如何大的場面兒了。
如蔓只聽著,說不上嚮往,也不可說全然不掛在心上了的。
“我瞧小姐的身子並沒大礙,怎地又不教進園子了。”梅香小聲牢騷了一句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