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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蔓看穿了她的心思,便答,“是我向太太告了假,你們並不用留在這裡,可以進園子裡瞧瞧。”
梅香遂又改了口,道,“不過是看戲吃酒,沒甚麼好玩的,不如咱們這裡清靜了。”
日近正午,如蔓在院子裡散了會步,便準備小憩片刻。
剛攏了頭躺下,就聽有人進來通報。
紅玉先見了禮,又教翠兒悔香去外頭忙乎,單獨衝如蔓道,“二小姐請小姐到蝶軒去一趟,有事要說的。”
如蔓就問,“可說了為的甚麼?”
紅玉搖搖頭,答道,“二小姐並沒說,只說教小姐獨自過去,不用帶丫頭了。”
見那紅玉是太太屋裡的,並不像是頑笑,如蔓雖不知為的何事,卻也不敢在及笄當日就觸怒秦婉蓉,只措重新穿戴整齊了。那翠兒問,如蔓只說出去隨意逛逛,一會兒就回來。
☆、39 獨角戲,一場歡
出了東廂,如蔓遂漸漸緩了步子,她心知今兒是甚麼日子,那秦婉蓉斷沒那樣的閒心思,請她單獨會面兒了。
只是她猜測不透,卻不敢怠慢了,萬一鬧出了岔子,端的是掃了臉面兒的。
蝶軒離東廂最近,想來大宴當前,自是不會有人到這偏僻的地方來。
果然,一路上除了遇見幾名丫頭,匆匆往那園子裡去,並未瞧見人影子。
不想剛繞過假山,就見索墨色的衣袍臨水而坐,打側面兒瞧去,那人手裡握了幾根蘆葦,徑自朝湖邊望著。
如蔓本欲向前的腳步子,不有自主地頓住,她痴痴地朝那人走去,直到離得近了,才輕聲開口,喚了一聲,安夫子。
安子卿本是無心參宴,這大戶人家趨炎附勢的一套,他早己看厭了。
方才在那高臺下,眼見旁人興致高昂的熱切談論,卻只有他冷眼旁觀。
那秦家二小姐再是貌美鮮妍,於他眼中,終不過是那萬花叢中的一朵,些許驕傲,些許自滿,那樣的姿態,斷是教他生厭的。
記得沈良曾經相問,問他可是有意中之人,二十年來,遇過的小姐閨秀亦不在少數,而那白總督的女兒,更是多次相邀,可安子卿心裡頭,卻始終激不起一絲兒波瀾來。
誰人年少時,不曾輕狂,他便答,這些侯門女子,或嬌痴,或清高,覓不得心中良配,他亦說進,不求富貴顯達,只願尋一名普通女子,不在高牆之內,不與畫舫梨園,便是所求。
可就在他回望時,瞧見那女子柔柔的笑,一張略顯稚嫩的臉兒上綻了兩朵梨渦,心裡那根弦輕輕一繃,悄然無聲地斷裂開來。
如蔓仍是立在原地,探出半個小身子,露出一襲月絹褶裙,歪了頭與他對視,安子卿許是被日頭所照,微眯了眼,那目光毫不避忌地投來。
到底是小女兒心思,哪裡禁得住他這祥,遂不禁往旁邊兒側了身子,又問了句兒,“夫子怎地不去園子裡吃宴?”
那安子卿便肅身站了起來,理了理抱褂兒,隨手將那一叢蘆葦遞給如蔓,笑道,“我本不喜那樣喧鬧的場面兒,不如現下落得清靜。”如蔓便踱了幾步子,下意識地問,“聽說今日會有許多貴客來訪,亦有各家小姐到場,你莫要錯過了……”
話到此處,如蔓不知怎地,忽而就弱了聲音,又瞧了安子卿的臉,忙地偏過頭去。
安子卿卻一副無關的神色,扯了扯笑意,反問道,“為何有各家小姐來,我便要去?”
如蔓低頭不答,他便又道,“若是我己有中意之人,又豈會多多流連?”
聞言一驚,如蔓猛地盯住他的笑,好似一塊琉璃打碎在地,濺起星星點點,她握了胸口,支吾了半晌,才問出口來,“不知夫子早己覓得良人,便算我多嘴。”
說罷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