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一樣也喬裝混跡其中?上官良勳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人群,心裡有八分篤定,眼前的這個,不是公孫互。
此時的清平齋裡青衣硬著頭皮進了正廳,四周寂靜無聲,他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。今日這宴請,別是鴻門宴,秦沅蘇那姑娘果然不簡單。突然,主座上方有一卷軸“呼啦啦”的往下翻滾展開,當整個畫軸呈現在他眼前的時候,青衣驚呆了,整顆心不停的往下沉,一直往下沉,似跌入萬丈深淵。
畫像上的男子白衣長衫,姿容絕色,手執黃皮紙傘立在紫峰閣前,左手低垂拿著一本《梅花易數》。那個人,不是他,還能是誰?!
“趙青衣,你背井離鄉多年,別來無恙啊。”
青衣嚇了一跳,猛回頭,大門處一男子面向他背手而立,看上去六十開外的樣子,身著深藍色織繡蟒服,公孫互!青衣頭皮一麻,只覺後背陣陣發涼。
他徑直走到主座前坐下來,伸手拂了拂衣袖,“坐吧,不必緊張。”
青衣看了他一眼,在一旁的客椅上坐下,心中十分忐忑,他將自己引來此處究竟是何用意?!莫非他知道他們的計劃?抑或者,是為了他手中的錦盒?
“我是誰,想必你已經猜到,無須多說了吧?!”公孫互看著他道。
青衣嘆了口氣,點了點頭。
“我去過鴻仁寺幾次,輕裝簡從,你對我一定沒什麼印象,但我對你卻是印象深刻。”話音剛落,一丫鬟端著茶盤進來,走路沒有聲響,到青衣身邊的時候,青衣著實吃了一驚,這清平齋裡原來有人。連同茶盞一起端上來的,還有筆墨和一疊裁剪整齊的宣紙,看樣子公孫大人有很多話想同他說。
“錦盒還在你手裡嗎?”
青衣點了點頭。
“當真?”
青衣又點了點頭。
“不枉你師傅如此看重你,我本以為你會獻給姜太后。”
除了高師兄,誰也不知道錦盒在我手裡。青衣著急寫道。
公孫互笑了,一邊笑一邊搖頭,“年輕人,你未免太小看你那師妹,你在鴻仁寺誦經清修的時候,她就已經在朝堂上打滾了。”且是朝堂、床榻一起滾。
不可能,如果她知道,不該設法弄到手嗎?他繼續寫。
“你在業城一住多年,幾時離開過她的視線,錦盒在你手裡比在她自己手裡要安全的多。”公孫互靠在椅背上,若有所思地看著趙青衣。倘若不是重病在身,他真想把錦盒拿回來,趁著姜太后不在南晉的絕好機會,發兵攻打豐澤。可惜啊可惜,空有逐鹿中原的雄心壯志,老天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,這條老命,眼看是要收回去了。他獨自守護了西晉這麼多年,終究是保不住的。
青衣手握紙筆,卻是坐著沒有動。
“為了將你們引來,老夫也是花了大功夫啊。”公孫互嘴角輕揚,很多時候算計和被算計是互相牽制的,算計他人者,亦容易被他人算計。
青衣懊惱地嘆氣,他們佈下的局,如今反將他們框入其中,提筆寫,太守夫人也是大人的人?
“算不上,不過馬伕人是聰明人,為了她夫君的仕途,稍加點撥就行。”
敢問大人何時知道我們的?
公孫互笑了笑,“從你們搬到朝陽那日起,老夫便知道了。”
青衣心裡一驚,這麼說來,他們中間有西晉的細作,此人必是尚頤公主身邊的人。他和上官良勳搬到朝陽一事屬於絕密,知道的沒幾個。大人煞費苦心將我們引來此地,不會是為了今日同我攀談聊天的吧?青衣疾書道。
公孫互看他寫完,笑著說道:“打你一走進這院門就抱了十分的敵意,老夫納悶你這敵意究竟從何而來,莫非……你師傅臨終前囑咐你幫著外人謀害老夫?”
不許汙衊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