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景明吃驚不小,回看何雅一眼,何雅露出一個“就說是這樣的吧”的表情。
何雅和藍景明從小玩到大,對彼此的手段都在瞭解不過。何雅成親被偷樑換柱之事,藍景明那時不在盛京,得到信兒時,藍景明當場就把桌子掀了,又親自扶了起來,哈哈笑了半天,差點把下人嚇破膽——還以為小侯爺瘋了。
其實藍景明又怒又喜,怒自然是因為何雅吃了個悶虧,喜……終於瞧見這女魔頭吃癟了,他還不能慶祝一番?
兩魔頭相看一眼,都明白了對方所想。藍景明手一揮,令眾隨從院裡待著,自己率先大步往屋裡走去,區區一個二傻,且看爺如何收拾了,女魔頭等著崇拜我吧。
沈澈無視小老虎和藍景明光天化日之下眉來眼去,默默跟了上去。
何雅欲跟著進去,冷不防沈澈回頭道:“雅雅,你去燒些水泡茶。”
……何雅訝異地看著沈澈。
沈澈見她不解,走近她道:“小侯爺是貴客,由為夫陪著便是,娘子送些茶水過來即可……莫要得罪了他。”
他聲音刻意壓低,臉上緊張又擔心,見她不動,還伸出手輕輕推了推她。
何雅:……您是真看不出來那小子是我的人?
瞧著沈澈不停互搓的手,何雅說不清楚自己什麼心理,兩條腿竟不聽話地朝小東廚走去了。
藍景明進去片刻,就受不了何雅這破房子了,裡面和外面一個溫度,椅子就一把好的,上面還一層灰,他壓根不敢坐,預備一會兒一定要和何雅好好地談談,讓她趕快甩了這個包袱。
但好一會兒都沒見何雅進來,他那個相公倒是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,看著就礙眼,得,爺先冷冷你,用氣勢壓死你。
藍景明不屑跟沈澈講話,沈澈卻鼓足了勇氣道:“侯爺您請上座。”
藍景明眉毛一挑,冷道:“爺就喜歡站著。”眼睛卻瞧著屋外。
沈澈知他是等著何雅來好羞辱自己,只作不知,越是瞧不上他,他越高興,玉硯那傻小子怎會懂,小老虎頭上已經冠了一個“沈”字,他別的招沒有,這個足矣。
所以藍景明看見何雅端著茶水進來時,眼珠子有點想掉出來。
何雅也覺得好笑,自己竟然乖乖地去燒水了,不過灶上本來就有熱水,直接泡了兩杯茶便端過來了。
既然作戲,不妨再真一些,一會兒小明子怒起來,看沈澈如何招架。何雅這麼想著,親自端起茶碗先奉給沈澈,然後又轉向藍景明。
她幾乎沒伺候過別人,端個茶碗也隨便一遞,不過那只是手上動作,腳底下卻突然一滑,腿窩後面好像有股力,實際上也沒感覺到碰到哪了,身子猝然前撲,她是極快地穩住了身子,藍景明可慘了,滾燙的茶水一半潑在胸口上,另外一半因他一檔,全灑在手上,疼得他齜牙咧嘴起來。
若不是沈澈在,他早就叫了起來,饒是如此,仍是咬牙切齒道:“何雅……”
“侯爺恕罪,都怪賤內笨手笨腳……何氏,你速下去!”看來這兩個人也不是親密無間。
賤內?何氏?何雅伸向藍景明的手一縮,才上了一天學,長進這麼大?她狐疑看去,卻見沈澈衝她一擠眼,見她發愣,又是一擠,再一擠,還一擠。
何雅:……萌不是這麼賣的。
藍景明忍無可忍,你當誰是傻子?
“沈二,你聽好了!阿雅,你過來,這種破地方你怎麼能住,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!”
何雅已經很多年沒見過藍景明如此沉不住氣,連手腕都他被握得有些疼,不過除了藍景明溫熱的手,腕上還有一片涼涼的觸覺,沈澈五根白的有些發青的手指抓的一樣用力。
“侯爺,請問您要帶賤內去哪?”沈澈臉上殘留著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