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一種椎心的刺痛……
心窩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痛楚,令嘉子險些喘不過氣來,她緊緊地揪住了胸口,努力大口大口地喘氣。
她突來的異狀和痛楚神情讓秀人瞬間刷白了臉色,急急一把攙扶住她,急切驚問道:‘怎麼了?哪裡不舒服?’
國小四年級塵封的記憶全部都回來了,嘉子顫抖著手指著他鼻子,聲嘶力竭地低喊:‘我想起來了……你誤會我!還幫許麗桂數落我,甚至把我的手帕扔進水溝裡!’她完全想起來了。
她終於想起來欠他什麼了!她欠他一聲……抱歉……
可是他充滿不信任的譴責眼光……讓她現在想起來依然心痛難忍。
秀人一怔,‘什麼?’
他完全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。
她卻統統想起來了。
嘉子胸口的痛楚漸漸變得可以忍受,也漸漸地消褪了。
她的呼吸慢慢恢復了正常,血色也緩緩回到雙頰,突然伸出小手怯怯地碰觸他的髮際……
印象中那個被她打傷的地方都好了嗎?有沒有留下疤痕?
‘對不起。’嘉子驀然淚水盈眶了,無聲地低語著,小手緊緊捂住了嘴巴,‘對不起……’
老天,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。
‘怎麼了?’秀人不解卻心疼極了,本能地將她攬入懷裡,雙臂緊緊箍住她輕顫的肩頭,憐惜不捨地低問:‘為什麼要跟我道歉?’
‘國小四年級的時候……’她在他寬闊、溫熱的懷裡哭成了淚人兒,拚命解釋,‘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太生氣了……我不知道我會打到你……對不起,我好痛苦……我始終沒有機會跟你道歉。’
遙遠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出現,他有些恍然,笑了,‘你是指四年級時,你用掃把打傷我那一次?’
她哽咽著點點頭。
他語音溫暖地哄道:‘傻瓜,不要緊的,後來只是小小的縫了三針,我還做了一陣子的光頭呢!到了美國以後,這樣的造型還引來不少驚豔和讚歎……沒事的,真的。’
雖然他說得好輕鬆自在,可是他那時對她好失望……而且殘忍的連一個辯白的機會都不給她,就這樣從她生命中退出了十四年。
他就這樣誤會她……一直到現在。
嘉子吸了吸鼻子,情緒穩定了不少,聽他此刻講得雲淡風清還笑得好不開心,突然一口悶氣從胸中來。
或許是當年驚恐的印象始終被封住,她始終沒有機會對他道歉或解釋明白……所以當她說完了梗在心口十四年的那一句‘對不起’,再加上秀人此刻神清氣爽、眸光明亮的神態,嘉子鬱積在胸口的驚憂與歉意完全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氣和不甘……
是,歉已經道完了,但是她永遠不會忘記他誤會她!還幫著別人譴責她!
女人是生性小氣、容易記仇的動物嗎?她不知道,但是女人是最敏感、最容易受傷的動物,這一點她非常、非常肯定……至少她就是。
終於想起來隱隱約約悶在心裡頭那一點非報不可的仇是什麼了,不止是小時候乾爸爸的千叮萬囑,也不止是她們練家姐妹天生就和艾家兄弟不合的緣故……
而是這個長相好看,卻不分青紅皂白的艾秀人,當年不由分說就陷她於不義!
害她在國小被貼上壞孩子的卷標,害她被師長們冰凍觀察了兩年,直到畢業上國中了,她才擺脫掉老師們過分‘關愛’的眼神。
更別說唯一一次被罰不準吃晚飯,跪上一整夜……
有!她跟他有仇,而且這個樑子還結了十四年,本金加利息,現在終於想起來要算了!
嘉子倏然推開了他的懷抱,氣惱不已地指著他,‘你這個不問是非、貪戀女色的傢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