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他衣服穿得很整齊,可見對環境有一定程度上的認知,這屬於潛意識綜合症,過會兒他會自己回去的,不能強行叫醒他。”
葉衛軍摟著李安民從王老爺子的背後悄悄繞過去,又走了五分鐘才到廁所,還是男女共用的,兩人只好輪換著解決問題。
“後悔跟我出來嗎?”回去的路上,葉衛軍摸著鼻子問。
“大冬天出來玩是挺受罪的,不過路上景色是不錯呀,冬景有冬景的蕭條,松林有松林的幽深,飛天橋、龍虎澗,都是純天然的,完全沒有人工痕跡,多好,反正是免費的,有吃有住就值回票了,唉……農家養的雞就是和菜市場買的不同。”李安民咂咂嘴,還惦記著晚上那一頓土雞仙草湯,肉嫩湯鮮,一口到嘴回味無窮。
“你就知道吃。”葉衛軍捏捏她的臉。
李安民覺得他的指頭跟房簷下的冰柱子有得一拼,捧起來在上面呵了口氣,發現手背上有一處輕微的破損,抬頭問:“你會生凍瘡?”
葉衛軍搖頭,抽回手□褲子口袋裡,無所謂地笑了笑:“不是凍瘡,早前爬山時被巖壁蹭到了手。”
山石嶙峋難免磕磕碰碰,李安民自己的腿上也被撞得青一塊紫一塊,大家彼此彼此。兩人順原路返回,王老先生還在外面,不過沒掄牆,換了個動作,蹲在地上,兩手平攤往上抬,歪過頭朝前伸,像是在觀察什麼,只不過兩眼還是緊緊閉著。
雖然知道他在夜遊,但大半夜看到這種場景還是滲得慌,李安民躺回床上輾轉反側,王老先生掄臂的動作不停浮現在腦海中,過了沒多久,房門吱嘎被推開了,李安民坐起身來,拉開簾子探頭望過去,就見老先生垂著雙手往自個兒的床鋪前走,喉嚨裡發出“赫赫赫”的痰音,火爐靠在他的床尾,王老先生直線衝火爐走去,李安民還擔心他撞到,誰知在離火爐不到半步的距離,他老人家打了個彎,繞過火爐走進簾子裡,接著傳來衣物摩挲的聲響,床繃子彈了兩下就再沒動靜了。
李安民輕吁了口氣,正打算撩下簾子躺回枕上,眼珠不經意往隔壁鋪子一掃,當場僵成了冰棒,床上躺著一個□的女人,她雙腿彎曲著朝兩邊叉開,隆起的肚皮上被剖了一道血口,從小腹直劃到喉嚨的部位,皮肉外翻,隱約可見五臟六腑,大腸和著血水從刀口拖到兩腿間,把床單染成一片汙紫色。這女人披頭散髮,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面容,但絕不可能是苗晴,苗晴留著一頭大波浪卷的長髮,而這個女人卻是及肩的直髮。
有過幻視的前車之鑑,李安民並沒有立即化恐懼為尖叫,大半夜悄聲無息地把人開膛破肚不合常理,更何況炮筒和葉衛軍都睡在旁邊,不可能一點知覺也沒有。她閉上眼睛用力甩頭,鼓足勇氣再一看,果然,血淋淋的景象消失了,苗晴仍舊安穩地睡著,胸口的被子微微起伏,呼吸聲規律而均勻。
李安民迅速放下簾子,又鑽回被窩裡,還沒緩得上氣來,忽然覺得……有人站在床頭,李安民渾身汗毛倒豎,目不斜視地瞪著屋頂,眼角餘光一掃而過,確實是有個人直挺挺地站在身邊,穿著黑色的圓領毛衣,面部低垂,捲髮微亂地披散在胸前,是苗晴?不可能!她明明睡在床上,就算她醒了,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毫無聲響地走過來。
李安民既不敢轉頭瞧個仔細也不敢再掀開簾子確認,索性奉行鴕鳥政策,用被子矇住頭,只留條縫出氣,不好意思打攪他人安睡又不敢直接面對未知事物,不如眼不見為淨,她也就這點出息,寒冬臘月的愣是在被子裡捂出一身臭汗,直到公雞打鳴才昏昏入睡。
經過這番折騰,早上老滿過來喊門時李安民還在睡,迷糊中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正在拍打自己的臉,睜開眼正對上苗晴的面龐,這張臉近在咫尺,甚至能看到她鼻尖上的毛孔。
昨夜的見聞還記得很清楚,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