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地抱著頭說:“是我對不起她……可我真的沒辦法,那時我才剛剛起步,名氣還沒打出來,搞創作開畫展都需要人拉拔資助,得罪那些人,我在圈子裡還怎麼呆得下去?”
葛雲的父親是個殘疾人,家裡靠母親縫縫補補和救濟金來度日,根本負擔不起葛雲的學費,經過那件事後,潘教授儘自己所能地在經濟上補貼葛雲家,希望能以此來贖罪,不久,他被派遣到國外進修學習,臨行前他把葛雲的學費都預支給學校,還替葛爸辦了張卡,把生活費都打了進去。等歸國後他再到葛家探望,已是人去樓空——葛雲的母親過世,葛雲輟學離家打工,她的父親沒有自理能力,被送進了農民療養院。
潘教授到處尋找葛雲的下落,沒想到在一個私人影展上看到了她的照片,雖然葛雲長大了,變成了能勾魂奪魄的美麗女人,但是潘教授一眼就認了出來,因為她的眼神始終沒變,還是當初那個躺在草地上的小女孩,對著鏡頭的大眼睛依舊黑白分明,不帶屈辱,沒有一絲被汙染的痕跡。
潘教授不希望葛雲當人體模特,憑他的關係,找份輕鬆的好工作並不難,再不濟,當他的助手也比到處趕場強。可是葛雲對當模特有著異常執著的熱情,她的思維模式跟正常人不一樣,不知道是智力問題還是情商問題,潘教授勸不住她,只能把她帶進美院就近照顧。
案發當晚,葛雲趁李安民熟睡之際去找劉伯川,他們約好了私下會面,劉伯川要為葛雲拍一組床上照片,在拍攝過程中,劉伯川欲行猥褻,把手指伸進葛雲的私、處,葛雲就用隨身攜帶的防身工具——鐵製油畫刀刺進了劉伯川的後頸,可能是碰到了某個穴位,劉伯川當時暈了過去——這是葛雲對潘教授描述的事發原因和經過。
葛雲刺傷劉伯川之後,匆忙趕回二樓,不是回原本住的包間,而是敲響隔壁潘教授的房門,慌慌張張地把事情告訴潘教授,說自己很害怕。潘教授說會妥善處理,讓葛雲先回房睡覺,當他進入劉伯川的房間時,發現劉伯川不在房裡,視窗大開,一把鐵錘掉落在窗前。
潘教授走過去檢視,發現劉伯川竟然掛在了鐵絲上,潘教授被嚇壞了,以為是葛雲乾的,如果把人救上來,葛雲勢必會落得個殺人未遂的罪名,就在猶豫不決的時候,劉伯川竟然發出“嗚嗚”的求救聲,潘教授生怕別人會聽見叫聲,一旦被發現,不僅葛雲要遭殃,連他也會被當成共犯。
潘教授隨手抄起地上的鐵錘,對準劉伯川的頭狠狠砸下去,一聲悶響過後,劉伯川雙手下垂,再也沒動靜了。潘教授關上窗戶拉起窗簾,草草清理了一下房間,逃也似地跑了出去。
潘教授對葛雲心存愧疚,悔不該當初袖手旁觀,任她遭受□,所以在警方來查案之後有心替她背黑鍋,可潘教授雖願意頂罪,卻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未來,才會懦弱地選擇自殺來逃避現實。
周坤淡淡地說:“把油畫刀當防身工具這常見嗎?她刺的地方可說是頸部最脆弱的部位,這都是巧合?靠女人的手勁怎麼才能一擊到位,只有一個可能,那把調色刀的刀口經過刻意打磨。”
李安民知道,還有一個疑問周坤沒問出口,葛雲是個會主動要求他人進行肢體接觸的女人,會因為被侵犯而感到憤怒嗎?她甚至不認為那是一種“侵犯”。
葛雲做了多年的人體模特,以她的敬業程度,為了能擺出更好的造型,必然會去研究人體構造,這點也在潘教授那裡得到了證實。
周坤推測葛雲是有計劃的殺人,她拿著調色刀當情趣道具,引誘劉國川趴在身上,親密地勾住他的脖子,倒握鐵刀,猛力往劉國川頸後刺去,由於力氣不夠,雖然戳對了位置,卻沒深入到能致死的地步,但是劉國川暈了過去,葛雲大概以為劉伯川不行了,就去找潘教授,她利用潘教授對她的歉疚得到了庇護,讓他心甘情願地成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