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把頭埋在自己臂彎裡,把哭聲壓在手臂之間,身上沾染的血跡又傳來濃重的血腥味,刺激著我的大腦。
“靈兮,還是讓我來吧。”頭頂傳來聲音。
我抬頭,是趙廣。他眼神中帶著憐惜,正低頭看著我。
“不用了。”我擦掉眼淚,站起來,深吸一口氣,端起身邊的盆,“我這就去。”
我再次進入營帳,坐到趙統身旁,擰了布帕一起清理他的傷口,我極力控制住自己不掉淚,一點一點地清理。因為有我的幫忙,所以醫官可以及時給他傷口上藥,兩人合力,費時不多便把傷口都處理好包紮好。
醫官又叮囑了我和趙廣一些禁忌的地方,對於外傷,趙廣的經驗遠比我來的豐富,所以他只是略略地聽著,我則聽得非常認真。
送走醫官,趙廣立刻端起一邊的盆,說了句“我來。”然後就一溜煙跑了出去。
“這小子……”趙統喃喃說了一句,嘴角卻抿起一個微笑。
我依舊坐在她身旁,低著頭,內疚異常。
“怎麼了?”趙統微笑道,“我不是沒事嗎。”
“對……對不起。”說著眼淚又湧了上來,“都是我不好,如果不是我……”
趙統握住我的手,“別這樣,你最近怎麼這麼愛哭了。”
“我怎麼知道!”我試著要抽出自己的手,卻被他牢牢抓住,“我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從來不哭的,被人甩了都不哭的。我怎麼知道到這裡後就這麼愛掉眼淚……”說著我用另一隻手抹了下眼睛。
“都是你不好,都是你不好。”我耍起無賴,“你為什麼要那樣,你要是有事叫我怎麼辦?說好說好你不會在我前面……”
趙統又握了握我的手,打斷了我下面的話,“好好,是我不好。以後不會了,好不好?”
“你以後要是再這樣……”雖然我說不出什麼威脅的話,也知道即使說得出也沒有什麼用,但還是不甘心地要說一句,“你要再這樣,我就去嫁給劉禪,把歷史弄得天翻地覆。”
“要真有那麼一天,我寧可你嫁給姜維。”趙統反而有些感慨。
“趙統!你!”我有點惱羞成怒,騰地一下站起來。
“好了,別生氣,開玩笑的都不知道。”他把我重新拉著坐下,“我還等著和你環遊天下,怎麼捨得放手。”
他抬手摸摸我黏膩膩的頭髮,“你看看你,以後別再這麼冒險了。”他又擦了擦我的臉頰,拿手指上擦下來的血跡給我看,“快去收拾一下吧。然後去休息,你也很累了。”
“嗯,”我答應道,“那你也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我把被子給他蓋好,看他閉上眼睛漸漸睡去,才離開營帳。
一出帳門,發現姜維和趙廣都在外面等著,看我出來,趙廣嘴角帶著個有些曖昧的笑,自己進了帳。姜維則走上來說,“丞相要見你。”說著他又上上下下地看看我,“你要不要先收拾一下?”
我搖搖頭,表示不用。一來要洗乾淨要花費挺長時間,另一方面我知道自己闖了禍,我現在這個樣子跑去見我爹,多多少少能博得一點同情。畢竟他還是相當疼我的。
這世界上敢算計諸葛亮的,恐怕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了。
姜維只把我送到中軍帳口,讓我獨自進去。
帳中有些昏暗,我爹坐在案前,又在批閱公文了。
我挪到他身邊,低低地叫了聲:“爹。”
我爹沉著鼻音“嗯”了一下,聽的出來,他很不高興。
“趙統的傷勢怎麼樣?”我爹問。
我照實說了,他聽了臉上並無表情。
“你自己呢?”他又問。
“我基本沒受傷,”我老實說,“身上的是馬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