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爹放下手裡的筆,讓我坐到他身邊,“到底是怎麼回事,細細說來。”
我坐到他身邊,仔仔細細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。我爹從頭到尾都沒有太大的表情,只在聽到魏延副將攔住我們去路的時候,眉毛稍稍挑了一挑,臉色似乎也陰沉了幾分。
“爹,我錯了,都是我不好,不該自以為是,自作主張,你要罰就罰我,和趙統還有姜維沒有關係。”我懇求道。我知道雖然時代不同,可坦白罪行爭取寬大處理這一點總是沒錯的。
我爹有些吃力地站了起來,翦手看著他背後的地圖,但好像又不是在看地圖,他的視線似乎直接穿過了眼前的所有事物。
“爹?”我試探地叫了一聲。
他沒有馬上回答,看上去依舊在思考當中。
“爹?”我看他一直無甚反應,又叫了一聲。
過了半晌,他才開口道,“諸葛靈兮,你平息了魏延背反軍令的……”他想了想,說,“背反軍令的誤會。本應有功,但你知情不報,自作主張,導致將士折損,功過相抵。”他轉過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眼神中卻是溫潤一片,“快去收拾一下,休息去吧。”
我暗暗鬆了口氣,我爹果然疼我,這樣就放過我了。他剛才叫我全名,那我也應該還以正式禮節。我跪到地上,低頭拱手,恭敬道:“謝丞相大恩。”然後看他揮了揮手,我退了出去。
姜維在帳外踱步,見我出來,忙迎上來問我怎麼樣了。我故意做出擦額頭甩汗的動作,他心領神會,也寬慰般地笑了。
“不過,伯約兄,小弟還有一事相求。”我對姜維拉拉自己的衣服,故作無奈地看著他。
他一看就明白什麼意思,溫和地笑道,“好,我去吩咐人給你準備。”
一炷香的時間之後,我在姜維的私人營帳的後帳中,寬去全身衣物,坐到已經盛滿熱水的澡盆裡面去。大大地撥出了口氣。
而姜維此刻正在營帳外給我望風。
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借了他的營帳洗澡,不然怎麼說他是我的藍顏知己呢。
我一個女孩子家,在軍營裡總有很多不方便,雖然說我平時也可以晚一點在我爹的後營洗澡,但是他時不時地睡得很晚,所以我要用就必須更晚。
後來有一次,我煎藥的時候不小心把藥汁弄在身上,不但黏膩,而且還難聞,正好撞見姜維,他知道緣由後,有點猶豫地說,其實可以借他營帳用,說完就臉紅了。
我覺得他這個人有趣得緊,明明是幫人還要臉紅,當然我也知道他是正人君子,不會趁機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來,所以就到他營帳裡梳洗了一下。
於是乎,特例就成了習慣,而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。
每次我借用他營帳的時候,他總嚴肅地守在帳外。想想就覺得我真是奢侈地該大卸八塊,姜維何許人也,孔明身故之前,效力於馬前,守衛於邊疆;孔明身故之後,得其衣缽,後更是官拜大將軍,掌蜀漢軍權,九伐中原。這樣的人竟然給我守浴室門,只是有夠驚世駭俗。
當然這事肯定不能給趙統知道,不然他一定氣死。不過也不能怪我,他和他弟弟住一個營帳,我的確不方便打擾。
所以說,在軍中有個藍顏知己,還是很有用嘀。
我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,終於把身上的味道,和糾結在一起的頭髮都弄乾淨。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,我只像以前習慣性地帶了內衣和中衣,可這次那件外衣已經不能穿了。
“伯約。”我向帳門口叫道。
姜維聽到我的叫聲,走了進來,看到我的樣子,一下愣住了。
我看他臉上表情有些奇怪,再看看自己身上,覺得沒什麼異常啊。雖然我只穿著中衣,可這是男裝,就是領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