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妧睜開眼,吩咐道:「讓霍謙看緊永寧。」
「來了行宮還不安生,操勞這操勞那的,阿妧,你這又是何苦?」身後,紀姝趴在軟榻上慵懶笑著,有氣無力道,「放心罷,即便你不吩咐,也會有人保護好她。」
……
另一邊,紀初桃的馬車還未到校場門口,就被人攔截下來。
馬匹受驚嘶鳴,紀初桃從車窗中探出腦袋,便見幾個兵卒模樣的漢子按著兵刃,沉聲喝道:「軍營重地,擅闖者死!速速退回!」
拂鈴勒緊韁繩,解釋道:「勞煩軍爺稟告祁將軍,永寧長公主求見。」
「永寧長公主在幾十里地外的行宮,怎會出現在此?」那兵卒打量著紀初桃的妝扮和馬車,見之簡樸,便懷疑道,「還這副寒酸模樣?」
大概是動靜有點大,一個吊兒郎當的熟悉聲音傳來:「什麼事?」
紀初桃眼睛一亮,朝穿著銀鎧而來的小將頷首:「宋副將!」
「咳!」見到宮婢打扮的紀初桃,宋元白忙丟了手中吃了一半的梨子,抱拳道,「臣鎮國軍副將宋元白,叩見永寧長公主殿下!」
還真是三公主來了啊?
方才還凶神惡煞的幾名兵卒,臉色頓時變得好看極了。他們愣了會兒,才想起齊刷刷跪拜,抱拳行禮。
紀初桃忍笑,下了車道:「不知者無罪,都起來罷。本宮此番便衣而來,是有要事要同你們祁將軍商議,還請帶本宮去見他,勿要聲張。」
見她談吐優雅溫柔,那幾名士兵都鬆了口氣。大概是想將功補過,他們都熱絡地移開路障,引紀初桃入校場。
偌大的校場喊聲震天,塵土飛揚。上萬名軍士分為好幾塊,隨著令旗手和鼓聲的指示,有條不紊地進行騎射、刀戟等方面的訓練,列隊齊整,無一鬆懈,足以見得軍紀嚴明。
紀初桃在最前頭的擂臺上見到了祁炎,他正在訓練幾名校尉的身手。
旌旗獵獵,一襲黑甲的祁炎挺拔如松,雙手負在身後,遊刃有餘地躲開校尉刺來的長槍,抬腿一擊……他甚至不用出手,粗而結實的紅纓長槍便在他的長腿下斷裂成兩截,木屑亂飛。
紀初桃忍不住拍手讚嘆。
祁炎聽到了動靜,轉身望來時,眼裡的凌厲瞬間凝固,化作墨一般的深沉。
「祁將軍,找您的。」那幾名士卒在祁炎站得標直,如同雞崽子般聽話。
紀初桃朝祁炎微微一笑,祁炎的眸色動了動,冷冷朝士卒道:「下去,繼續訓練。」
又看向嬌俏可人的「小宮婢」,喉結滾動道:「請殿下移步。」
軍營裡的祁炎真是冷硬又凌厲,氣場強大,寒氣逼人。
即便是帝姬之尊的紀初桃,此時在他面前也低了一個頭似的。她讓拂鈴留在遠處,自己則捏著袖子,垂首跟著祁炎而去。
進了營帳,光線昏暗,祁炎忽的停了腳步。
紀初桃來不及收腳,額頭磕在了祁炎的甲冑上,登時捂著痛處悶哼一聲。
來不及開口,祁炎已轉身將她拽入懷中,緊緊抵住,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。
「想我了?」他挑著刀鋒般墨黑的眉問,深沉的笑意劃開在眉梢,有著與方才校場上截然不同的輕快柔軟。
在外,他始終是一把鋒利凌寒的劍。唯獨在紀初桃面前,才會心甘情願收斂爪牙。
紀初桃被他親得有些喘不過氣,唇上的酥麻微痛卻讓她暫且忘卻了心中的煩憂,輕輕頷首:「有點兒。」
祁炎將她擁得更緊了。
紀初桃險些悶著,胸口被他的黑甲硌得慌,便伸手軟軟推了推,蹙眉小聲道:「戰甲好硬!」
祁炎這才鬆開她,引著她在營帳中唯一的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