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準了田墨,害得他現下頭髮上還滴著水珠子呢。
眼見他一副頓時黑下來的臉孔,徐十三也不在意,伸手向碟中抓了一顆花生,直拋進嘴裡。細細嚼了嚥下肚,方才將疑惑問出口:“耶?你們怎麼都不笑?剛才那桌人說的笑話,可真把我樂死了!”
“也沒見你當真樂死。”許一蘿輕描淡寫道,捧了茶杯小啜一口。
“許姑娘,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,”見她放下茶杯,徐十三立刻順手給她斟滿,“我那是比喻!是修辭!你何苦這麼認真?”
她瞥了他一眼,一臉“誰和你計較了”的神氣。這表情讓徐十三斂去了面上笑容,微微鎖了眉頭,難得正經神色地道:“許姑娘,我一直就很想說,你一直這樣可不行。既不將自己在想什麼說出口來,又不常笑,會把自己憋出病來的!”
“那要如何?”她並不在意他的話,抿了抿茶介面道。與其說是詢問,不如說是敷衍。
“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啦!生氣就要大聲罵出來,高興就要笑一個前仰後合,”他先做出一個氣憤的表情,又做出了一個大笑的神情,方才繼續道,“你見任何事情,都像是冷冷淡淡的樣子,遇到好玩的事情也沒見你開懷過。姑娘家,要常常笑才會好看嘛!”
“對誰笑?”許一蘿在唇邊勾勒出嘲諷的弧度,“屍體嗎?”
“呃……”徐十三這才會意過來:她因為乾的是盜墓一行,往往晝伏夜出,見到的死人比活人多。好容易白天露了露臉,可是世人都道“九幽鬼姬”許一蘿是個天大的女魔頭,手段如何如何殘忍毒辣,這又讓她如何笑得出來?
一番思忖過後,徐十三抬了眼,見她低垂了眼眸望著杯中茶,下意識地,他伸出雙手,將她的面容扶正,對著自己,“你還有我們啊!可以對著我們笑嘛。”
什麼叫“我們”啊?我可不想和你這個當眾摸人家女孩子臉蛋的登徒子有什麼牽連。一旁的田墨眼見那二人已經完全目無旁人了,乾脆識趣地閃開,端了那碟子花生挪到隔壁一桌,一臉“我不認識他們”的表情。
萬萬沒料到徐十三會伸手做出如此逾矩的動作,她頓時呆住,只是愣愣地望著他,望向那張一向眉目含笑此時卻是難得正經的面容。
“喂,許姑娘,不用那麼震驚的表情吧。”徐十三擺出一副有些受傷的表情,“好歹我們也算是出生入死好幾次,一根繩子上拴的螞蚱。算是你同伴也好,跟班也罷,這一段日子處下來,你連一個笑臉都吝嗇於我,我會很傷心啊。”
他的話讓她又愣了:同伴,跟班……她不知她該如何定位面前這個傢伙。可是,聽他這麼一說,她才意識到,似乎,他們一起行走的日子,的確是有段時間了。
他本可以不管她,他本可以聽聞她是鬼姬之後就逃得遠遠的。當初,他是不敢離開,怕她殺他。可是當他得知真相之後,他卻並沒有怕受到牽連而溜之大吉。相反,他卻很奇怪地跟在她身邊,說什麼要做好事,要為鬼姬平反。
其間雖是越幫越忙,好事未做成,麻煩事卻是一件接著一件了。他早就應該看出來,跟著她是沒什麼好下場的。可他卻依然跟著。
他其實弄錯了,她與他並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並沒有什麼繩索將他們二人拴在一起。他隨時都可以抽身離開,遠離她這個被世人冠以“十惡不赦”之名頭的無用的“女魔頭”。
“許姑娘?許姑娘?”徐十三連喚數聲,卻依然喚不回她的神志。眼見她不語,目光雖直視著前方望著自己,但眼中卻無神采,顯然是神遊天外去了。不知她又想到什麼了。徐十三好奇地望著她的眼眸,希望從中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。
這幅光景在外人看來,卻分明是一對青年男女在兩兩相望。然而,作為當事人的兩個傢伙,目光並沒能相接,只是單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