額頭上微微泌出了汗。想到自己面對的,定是武林中排得上臺面的好手,用一隻手也能將自己掐死,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。然而,許一蘿還是定下心神,敵不動我不動。她不露任何破綻,等對方先開口。
別看葛東成塊頭大,一副粗人模樣,可他腦子卻也轉得極快。看這情形,他立刻明白:這九幽鬼姬尚不知徐十三已經逃走的訊息。她既然大半夜的將他誘來,自是準備作筆交易,讓他放人的。
他當下咳一聲,明知故問道:“深更半夜的,有什麼事要說?”他不敢在鬼姬面前有所失言,生怕惹怒了這女妖引來殺身之禍,所以省去了“女魔頭”的稱呼。
許一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一手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,故作輕描淡寫的模樣,“不過想與你做筆交易。你有人,我有神兵,一對一,這交易很公平。”
“我憑什麼要跟你做交易?”這個時候再裝傻便也沒有必要了,葛東成壯著膽子道,“只需再過五日,‘誅幽大會’上眾多好手怎會敵不過你一個?這神兵秘笈,我現在急什麼?”
“說得倒輕巧,好似已是你囊中之物似的。”許一蘿淡淡笑道,“你也說了,那許多好手,憑什麼就輪到你了?”
“……”葛東成沒了言語。這一層他早就想過。事實上,這些日子,他也一直在琢磨著這個問題,卻一直沒想到妥善的解決辦法來。
見他有了猶豫,許一蘿乘勝追擊,故作不在意的模樣,“你若不願意,也不打緊,我再找別人就是了。”“我……”一聽這話,葛東成立刻急得開了口。
“你自己想想吧,”許一蘿淡道,把玩著手中的黃金剃眉刀,“只要你將人帶來,我那神兵秘笈就給了你。”
“……”葛東成想了又想:再怎麼說,去將那個小子找回來,都比在眾多高手中搶秘笈容易得多了。只是,千萬不能讓這女魔頭知道那小子已經溜走,否則沒了好事不說,一旦用不著了自己,便還得搭上一條小命。
這般那般地想了又想,葛東成還是點了頭,“給我三天時間,這段日子風聲緊沒法下手。”
許一蘿不知他是以此為藉口拖延時間好去尋人,只是心中暗喜:成了!然而表面上,她還是不動聲色,只是揮了揮手,好似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的樣子,“那便去吧,三天後,這裡。”
葛東成聞言再不�嗦,立刻飛躍出去。他心下自是焦急,只盼望那小子逃得不遠,好讓他快些尋到好換秘笈。
直到他走了好遠,再也望不見了,許一蘿方才撥出一口氣來。背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溼透。
“沒想到如此順利。”一直沒說話充當下屬角色的田墨,喜道。
“幸好他打從一開始對我是鬼姬深信不疑。若他有半點疑惑,動手試我底子,那便立馬穿了幫了。”許一蘿摘掉面巾,伸手抹去額上的冷汗,現在想想,甚是後怕。
然而,許一蘿和田墨的計劃終究還是落了空——那葛東成回到客棧,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眾人切不可將徐十三逃走的事情洩露出去。可他找了三天卻始終找不到人,終是沒有那個膽子去赴那三日之約。
而許一蘿全將希望寄託於葛東成身上,三日之後見他不來赴約這才慌了神。田墨本打算再從正道中挖出一個人來,以同樣的方法應對。可因守備太嚴,他始終無法進入客棧去投那飛鏢。
轉眼一晃五天過去,許一蘿和田墨依然不知道徐十三已經逃走,只道他還被正道中人扣在手裡。
想到鬼姬若不出現,徐十三必死無疑。無他法可對,許一蘿硬著頭皮上了石家坡,來到“誅幽大會”——
石家坡是一塊範圍頗大的草地坡原。此時,一眼望去,草地上竟全是黑壓壓的腦袋。各門各派的正道人士,穿著自家門派的服飾,一群一群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