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的軌道……
到了掌藥處,黎子何細細打聽了一番,才弄明白事情原委。
本來顧衛權已被送到審法司候審,還不至於這麼快定罪行刑,可今日早朝,鄭穎當朝聲稱,找到給雲晉言下毒的兇手,且證據確鑿,當場向雲晉言請旨,召來審法司,刑罰司,執法司三名司長,證人有曾經跟隨顧衛權的小兵,有顧衛權身邊多年的副將,甚至幾名御林軍,全都不要命地將矛頭指向顧衛權,稱受他指使將西南郡至毒之物送入宮中,企圖謀害雲晉言。
顧衛權當朝痛哭,竟無一句辯駁之詞,定下罪名刑罰便又扔回大牢。
從昨日顧衛權殺了千名百姓的訊息傳過來,宮中人便猜測顧家這一跤,摔得太重,怕是爬不起來了,因此今早這個訊息,並未在宮中掀起軒然□,畢竟,對宮中局勢影響較大的妍妃早已不在。
黎子何只是有些詫異,此次鄭穎竟會如此聰明地選好時機落井下石。不,對顧衛權來這麼一招,的確是聰明,可對雲晉言……雲晉言本欲壓下此事,被鄭穎這麼一攪和,顧家變得非除不可。
出這主意的,是暮翩梧無疑!雲晉言收得兵權,又對鄭穎積怒已久,下一個,便是鄭穎了。
黎子何瞥了一眼端著的毒酒,突然有些感謝殷奇這一安排,不是所有人,都有機會親眼看著仇人死在自己眼前!
天牢外,只站了幾名御林軍看住大門,黎子何出示腰牌,石門便“轟”地一聲開啟,溼悶之氣滾滾未來,夾雜著刺鼻的意味,讓黎子何的神經隨之一擰,送上刑場前,他們……是不是也曾在這種地方呆過?
顧衛權到底曾經是位高權重的將軍,即便犯了罪淪為階下囚,也無人敢怠慢,被關在一處單間,獄卒開啟門,站在一邊等著顧衛權喝下毒酒。
黎子何瞅到桌角,將毒酒放下,緩緩倒滿:“將軍請。”
顧衛權坐在床邊,面色蒼白,雙眼無神,頭髮好似一夜花白,蒼老十載,蹣跚著走到桌邊,無力坐下,突地笑起來,卻笑得悲悵:“哈哈,小公子,老夫臨死之前奉勸一句,為人啊,切莫貪心啊……”
“老夫錯就錯在貪權貪勢,賠上女兒,也就落得如今這個下場……”
“這世上,果然無可信之人,哈哈,隨了那麼多年的副將,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兄弟,哈哈,人生不過如此啊……”
“哎,妍兒肯定怪我了。為了權勢把她送入宮,眼睜睜見她打入冷宮卻不聞不問,賠了性命也沒去看她一眼……”
“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,生不帶來死不帶去,竟是一場空,一場空啊……哈哈……”
“啊,不對,老夫還錯在小看黃口小兒啊,二十四,二十四,老夫還當他十四歲,哈哈,自認識人無數,竟是栽在一個笑面虎手上。”
“你想說老夫說得不對是不是?想說咱們皇上溫文儒雅,恭謙和善是不是?想說是老夫自不量力妄圖謀害天子是不是?哈哈,是我小看他了,仗著手裡的兵力小看他了……”
眼見他越說越帶勁,獄卒已經有些不耐,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,人死前的怨言罷了,乾脆打斷道:“將軍,該上路了!”
顧衛權這才停下來,掃了一眼一直靜靜看著他的黎子何,再看看滿杯的御賜“佳釀”,自知退無可退,救無可救,顫抖著手拿起酒杯,一口飲下。
黎子何未有言語,卻突然笑了,一手伸進袖中,避開獄卒,緩緩亮出手裡的鳳印,臉上笑容愈甚。
顧衛權的眼,瞬時瞪大,死死盯著黎子何,眼裡有震驚有不信甚至還有恐懼,想要上前,猛地跌在地上,吐出一口血,卻仍是盯著黎子何不放,一手指著黎子何,“你……你……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顧衛權還想說什麼,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,黎子何收回鳳印,一手背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