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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7部分

跟著他吃白粥泡菜。

怡蓮是個細心的,夫妻倆在一起用飯久了,怡蓮慢慢覺察出丈夫的喜好來——太過華奢或者油膩的食物很少粘筷,怡蓮提出橫豎也吃不了那些,不如減少三餐的份例,誰知丈夫居然沒有同意,那個時候侯府還沒有分家,他說:“你初來乍到,剛剛開始當家,一下子裁減了,採買和廚房那邊的油水自然就少了,現在這兩邊的人都是幾個嬸嬸的人,肯定會給你使絆子洩憤的,你又有孕在身,諸事不便。等侯府分了家,他們背後的主子出府,沒了靠山,我們再慢慢收拾。”

那時怡蓮心裡很感動,丈夫居然還精通庶務,體貼她這個當家主母的難處,此人真的是可以依靠的。

後來那些吸血鬼般的叔嬸分出侯府,怡蓮把那些奢侈的菜餚都一併裁了,只是待客時才命人採買。她還去陳灝生母容氏那裡請教醃製泡菜的手法,醃好了第一缸,取出來給陳灝嚐了嚐,陳灝說味道雖好,但不是少年時在成都吃的味道。

怡蓮心想可能是水質的原因,燕京的水尚不及故都南京,何況是老家成都呢,她想起丈夫嗜好喝京郊西山泉眼的泉水,說那個味道很像成都浣花溪水,於是怡蓮取了同樣的泉水回來醃製泡菜,這一次,陳灝點點頭說有八成相似,這樣就足夠,辛苦夫人了。

泰寧侯夫人的位置並不好坐,那麼多人挖好了坑等她跳,她表面雲淡風輕,其實內心一直保持著警惕,她覺得很累,可是丈夫和自己是一條心,龍鳳胎玉雪可愛,她已經很滿足了。

是的,人要懂得知足。怡蓮提著食盒走進內書房,發現丈夫正伏案而眠,她輕輕將食盒擱在圓桌上,走到書案前整理散亂的紙張和筆墨。

書案右角落處,有一個不起眼的官窯粉彩瓷硯,從她嫁過來至今,這個硯臺一直襬在這裡,卻從未見丈夫使用過,可這個半舊的瓷硯卻並沒有多大的鑑賞把玩價值,她曾經好奇的問丈夫這個瓷硯的來歷,丈夫說,這是他貧寒時,一位故友所贈。

五年前,怡蓮終於明白那位故友是誰。那年陳灝生母容氏過世,她偷偷過去以兒媳婦的禮儀,給容氏擦身換衣,整理遺物,從一箇舊榆木箱子裡,找到一沓以前的禮單,她無意中發現,那個半舊官窯粉彩瓷硯的原主人到底是誰了。

是她的妹妹睡蓮。丈夫以前在馬車上總是異樣的沉默,新婚時她忍不住問丈夫在想什麼,他說:“……這街上人來人往,人們只顧著匆匆往前走,卻不知道他們想要的其實在剛才擦肩而過的剎那,已經失去了。可是他們渾然不知,還是埋頭往前趕路,其實無論他們多麼的努力,到最後,只能和目標越走越遠,他們能夠選擇的,就是放棄,否則拖著心裡偌大的包袱的上路,只能越走越累啊……”

是擦肩而過麼?她回孃家顏府找生母宋姨娘打聽九妹賜婚那天,家裡還有什麼人,宋姨娘想了想,說那天泰寧侯上門拜訪你九叔,只不過你九叔進宮了,回來時說皇上給你九妹妹和順平伯賜婚。

往日種種的疑惑,似乎都有了個合理的解釋。依九妹妹那時候的年齡,還有平日裡的表現,這是一場落花有情,流水無意的幻夢罷了,所有的回憶和遺憾化作一個半舊的粉彩瓷硯,孤獨的待在書桌的角落裡。

知道真相,怡蓮並有預想到的激動或者釋然,她想的是那年在馬車上,丈夫得知她有孕時狂喜,那一瞬間,丈夫眼裡所有的迷惘全都消失了。

她掙扎一整夜,在黎明生下龍鳳胎時,丈夫看著床上兩個包裹著紅撲撲貓崽子般娃娃的襁褓,搓著手不知該先抱那個,他最後選擇抱起了女兒,笑著說閨女輪廓長得像他,但以後個性還是像你比較好,溫柔嫻靜,怡美端莊,我們的嫡長女長大後就該是這個樣子,你看,她的小嘴櫻桃般紅潤晶瑩,就叫她櫻兒吧……

回憶往日種種,怡蓮暗暗決定和丈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