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起保護這個秘密,因為這個秘密只屬於過去,沒有未來。丈夫也說過,揹著過去的包袱只會走的越來越辛苦。唯有放下,才得解脫。
她本以為此事只有她知曉,卻沒想今日王素兒會以過去櫻桃之事,引她猜忌睡蓮!特別是如今泰寧侯府和順平侯府是同盟關係,事關孩子們的前程,這絕對不能容忍!
想起王素兒臨走時猙獰的面孔,怡蓮暗想,當初和睡蓮一起進府時,還是個蓓蕾般美好的女孩兒,如今怎麼變得不堪入目呢?她惡意的猜測睡蓮和丈夫,被自己嚴辭趕出家門,對她以後有什麼好處?真是不可理喻啊。
於是在怡蓮心裡,她已經將王素兒劃入需要防備的小人行列了。
聞到熟悉白粥的香味,陳灝緩緩醒來,看見妻子對自己笑,“醒了?去洗把臉吃飯吧。”
時間匆匆而過,眨眼就是六年後。
早春二月,燕京。
這個龐大的北方城市,往前追溯百年,再往後跨越百年,這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城市幾乎每天都在變,但細想來,千百年間,其實這個城市的主題都沒有變,始終都是這個國家最大的名利場、各種勢力鬥爭的角鬥場、天天上演著成王敗寇的故事。
在位六年的泰正帝如同先帝預料的那樣,是個溫和愛民的繼承人。
某年,河南大旱,泰正帝大筆一揮,派欽差大臣賑災,後有通政司密報,說賑災施粥應該是筷插不倒,這位欽差大臣的粥可以當鏡子照。泰正帝大怒,派錦衣衛抓了欽差大臣回京,砍了,派出另一個,結果米粥確實筷插不倒,但是吃死了人——據說是都是發黴變質的陳米熬成的。
人命就像韭菜一樣被死神用鐮刀收割著,因病去世的人多了,漸漸就起了瘟疫,難民們瘋狂湧向別處,但處處都遭到殘酷的攔截——瘟疫是會傳染的,誰都不想死,城門緊閉,禁止一切乞討者進城,鄉村男丁們自發組建民兵組織,拿著鐮刀斧頭守在村口,硬闖著格殺勿論,還就地焚燒掩埋,毀屍滅跡,杜絕瘟疫。
漸漸的,四處逃奔無果,被逼到絕路的流民中出現了好幾個類似陳勝吳廣的人物,掰了幾根竹子削尖了,再撿幾塊石頭做武器,造反了。
先是幾百流民“攻克”防守最為薄弱的鄉村,搶了糧食、屠殺男丁、姦汙女人,忘記了他們的初衷其實只為吃上飽飯。
很快更多的流民為了吃飽飯的目的加入了起義軍,然而他們同樣很快忘記了初衷,他們報復性的在鄉村裡燒殺搶掠,似乎忘記了其實那些慘死的人們和他們一樣,都是靠天吃飯的貧苦農民而已。
後世有一部記錄逃荒的影片說,大旱生蝗蟲,蝗蟲吃掉了僅有的莊稼,人被逼造反,就變成了掠奪成性的蝗蟲。
因為恐懼和殺戮和瘟疫一樣,都是會傳染的。
起義軍迅速膨脹成五十萬,還攻下了洛陽城,起義軍首領自立為帝,秀才出身的“丞相”還像模像樣的以新帝的名義給泰正帝寫了一封討伐檄文。
泰正帝看完檄文,卻沒有生氣,他先是命人將第二任欽差大臣拖出去廷杖,數目不限,打死算完。去奉先殿歷代皇帝靈位前,為枉死的河南人民大哭一場,還下了罪己詔,承認自己的錯誤。
最後緊急詔文武大臣上朝,然後文武大臣們聽到一個幾乎令他們瘋癲的訊息——泰正帝說,朕要親自去河南賑災,安撫百姓,招安匪兵!
文武大臣們嘴裡就像裝了一個復讀機似的,個個都狂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