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哥。”
“來一個。”
“來一個。”
“表哥。”
表哥被拉得不行了,又站起來,但他說:“兄弟們,別隻叫我一個人唱呀,那多沒意思,咱們無產階級的文化是大眾的,你們看看在這裡面還有誰沒唱過歌。”
聽他這麼一說,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好像都唱過,表哥趁康班長不注意的時候,朝他努努嘴,大家才恍然大悟,感情康班長是頭白眼狼,光聽別人的自己不唱,這人品太“卑劣”了。
“班長,你唱一個吧。”不知誰喊了一句。
()
“我哪會唱歌,行了行了,該訓練了。”康班長似乎被嚇了一跳,趕緊搖搖手。
“嗷嗷。”大夥一見班長耍賴就起起鬨來。
這時那邊的陳昌全班發話了:“你們別聽你們班長瞎掰活,他可是我們隊的歌星,偉哥,你就別謙虛了。”
康班長轉過頭瞪著陳昌全:“你小子等著。”
“要你唱,你就唱。”
“扭扭捏捏不像樣。”
“像什麼?”
“大姑娘。”
“像什麼?”
“大姑娘。”
“在哪裡?”
“在這裡。”在我的帶頭下,咱們用班長交給我們的方法拉他唱歌,活學活用嘛。
最後,康班長看著自己是實在跑不掉了,也就大大方方的站起來,“兄弟們,今天我唱一首軍歌,這首歌叫《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》”
班長清清嗓子,在夏日晚風的伴奏下,唱道:“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,別怪我仍保持冷峻的臉龐,其實我有鐵骨也有柔腸,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暫時冷藏。當兵的日子短暫又漫長……”
不知為什麼,聽著這首歌,心裡就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樣,那個世界的一切又回到了我的心間。
當歲月增加了年輪,當我未來的軍旅生涯洗去了曾經的稚嫩,當往事點點滴滴被時光銷蝕,我才發現,倩妮,你仍是我記憶的主角,愛上一個人並不容易,但是要忘卻一個人卻更難。
也許,別人並沒有我這種心緒,也許在他們看來,這僅僅是首歌而已,但是因為這首歌,對倩妮的思念突然又甦醒過來,變得無比的鮮活。
班長唱完後,其他人又聊了起來,只有我獨自黯然銷魂。
“班長,你說我們當兵的,入校那麼久了,連槍都沒見過,說出去都丟人,我高中同學打電話問我,我就說不就是槍嗎?老子寢室一大堆呢。”
“都別她媽扯淡了,明天你們就要練習射擊了,到時有你們受的。”
三四班的班長走過來,一屁股坐在康偉旁邊,掏出煙,問,有沒有抽菸的,沒有,算了,我想也沒有,自個掏出根菸點上。
鄭明剛想舉手,被我一把打下,你他媽傻呀,我罵了他一句。
但其他人被班長剛才的話吸引住了,一聽到明天就要摸到真槍了,變得激奮起來,七嘴八舌的問:“班長,是真槍吧?”“班長,槍裡面有子彈嗎?”“班長,槍上帶刺刀嗎?”
“行了,行了,別問了,明天摸到槍不就知道了嘛。”
我們還想問什麼,但值班的一二班班長已經吹哨又開始訓練了。
體能訓練結束後,大夥都回到中隊,準備洗漱就寢了,我卻走到包庫,開啟我帶的包,那個黃|色的塑膠杯頓時映入我的眼簾,我拿起他,細細的摩挲上面的花紋,把它抱在胸口,似乎仍能嗅到倩妮的味道,看看左右沒人,我蹲在地上傷心地哭了。
我還曾天真地以為我會忘記那一切。
倩妮已離開了我的世界,我想我已把她忘了,但是她卻蠻不講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