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頭,繼續做個乞丐,也許哪天就死在大雪紛飛的街頭,悄無聲息的。
如今聽見秦扶清要給他養老的話,玄鶴竟然落淚了!
然後心中莫名湧現出一股勇氣!
他也是有徒弟的人了!徒弟給他養老,徒弟給他撐腰!
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了,他要努力抱大腿,趁著自己還年輕,多給徒弟謀劃將來,這樣以後秦扶清給自己養老就不會那麼辛苦了!
雖然玄鶴道長沒當過爹也沒當過娘,但他此時此刻的想法意外和很多父母相似。
感受著胸膛湧起的熱流,玄鶴道長點頭道:“好,你先回去休息,我還要再想想明日起壇做法的事情。”
秦扶清提醒他,“師父,你不要太勉強自己,只要按照你的直覺來就行,明白嗎?”
玄鶴道長目光堅毅,他明白的,他一定會謀劃成功,讓梁公子高看他一眼!
離開玄鶴師父的房間,秦扶清直奔計褚房中而去。
計褚正在畫星圖,頭也沒抬地問道:“玄鶴道友如何?”
秦扶清有些憂心,“計道長,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,只是明日真的會停雨嗎?”
計褚抬起頭來,微微一笑,“你就是不相信貧道,也要相信它吧。”
他手指輕點星圖,只見上面星點連成線,繼而擴大成面,而在最中間,水藍色的球體格外迷人。
玄鶴道長一夜未眠。
一邊回想和徒弟的相遇相處,一邊聽著外面的雨聲,發覺雨不僅沒有變小,還有變大的趨勢,他一會歡喜一會憂愁,在床上翻來覆去,壓根睡不著。
破曉之時,玄鶴道長剛有一點睡意,還沒眯多久,就聽見有人敲門。
“道長,你醒了嗎?”門外是梁雍的聲音。
玄鶴一躍而起,揉了揉眼睛,裝出一副打坐的樣子,這才沉聲道:“起了,梁公子請進吧。”
梁雍走進房間,看見打坐的玄鶴,面露滿意之色,他身後跟著幾個下人,手中託著托盤,放著道袍、道冠、拂塵和其他法器。
“這些都是我花重金請人給道長準備的,時間倉促,可能有些許不周,不過我想等道長辦成法事之後,您的美名就會天下傳揚吧。”
聽到這話,玄鶴道長心裡呵呵,面上卻十分嚴肅,“梁公子,送神一事並不容易。此事因貧道而起,也該由貧道來結束,至於你說的其他,那並非是貧道想要的。”
“道長志存高潔,肯定不在乎這些,是小子愚昧,敢問道長志在如何呢?”
“問鬼神,佑蒼生,”再說下去,玄鶴就裝不動了,他趕緊下床,“好了,貧道也該更衣準備法事了。”
玄鶴原本定下的法事時間是巳時一刻,不過昨夜收到紙條,卻提醒他午時。
巳時初到午時末,共有兩個時辰,四個小時。
如果要把巳時的法事拖到午時,起碼要拖一個時辰。
可那人只寫了午時,該是午時幾刻呢?
這個時間實在太難以把握,玄鶴道長想一夜也沒能想出一二三來,只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。
辦法事的地方就在城門口的空地處,這裡面積大,能容納許多人,而起位於中軸線,在道門中有特殊意義。
鎮安府連降大雨,這不尋常的氣候給百姓生活帶來沉重的災難。所有人都盼著停雨,而鎮安府太守尤甚。
蔡飛武將出身,坐鎮鎮安府已有十七年有餘,是此處名副其實的土皇帝。
鎮安府有什麼風吹草動,都逃不過他這個土皇帝的視聽。
原本這該是好事,可最近幾個月是多事之秋,各地均有百姓造反的訊息傳來,不少人入山當山匪,沿路搶劫,給普通百姓的生活帶來很大的困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