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瞪了汪婆一眼,重咳幾聲,端正身子怒斥,“你那是什麼態度?還不快給我坐下!”
汪顏善仍是不坐,直直盯著汪家二老。汪老太爺無法,只好與他說了與蘇家退親,與潘家結親的事兒。
汪顏善更是大驚,“爹孃怎的不問兒子,便私下做了此事?”
汪老太爺重重一拍桌子怒道,“什麼叫私下做此事?姻婚大事本是父母之命,爹孃做主退了蘇家,聘了潘家,有何不妥?那潘家比蘇家強百倍!現下你進了學,明年便是鄉試,與潘家做了親,便是一家人,到時,他們還能坐視不理?有潘家錢財四處打點,你也用功些,明年定能桂榜題名,中得舉子!”
汪顏善先聽與蘇家退了親,又聘潘家,登時覺得腦中有春雷哄轟轟地炸響,一時呆住,又聽汪老太爺後面地話,更是大為羞惱,把腳頓了頓,脹紅了臉,嚷道,“我要憑真本事考,不要旁人幫襯!”
“呸!”汪老太爺重重吐了口唾沫,“沒門路地才要自己考。你也不瞧瞧歸寧府有多少窮秀才?連考五六屆不中的大有人在。你當舉人是好考地?”
汪顏善臉脹得血紅,瞪大眼睛看著汪老太爺。
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。被兒子看得有些心虛的汪老太爺把心一橫,反瞪起眼睛罵道,“你莫與老子瞪眼睛,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,老子過地橋比你走地路都多!潘家親事已是定了,你應也要應,不應也要應!”
說著頓了頓,把語氣放緩了些,“我知道你嫌潘家小姐容貌普通,長的好能當飯吃麼?再說,等你得了舉子,有了功名在身,到時,隨你挑撿你喜歡地納小!”
“對,對,對!”汪婆陳氏連忙附合,扯兒子一把要他坐下,“你爹說地對。男人只要功成名就,什麼樣的女子沒有?何苦在這等事上與你老子娘犯倔?”
汪顏善不理會汪婆的話,立著不動,仍然直直盯著汪老太爺。
汪老太爺又咳了一聲,再次做出退讓,“潘家的親事你莫使性子,等你中了舉子,還喜歡那蘇瑾兒,想納她為妾,爹孃也依你。斷不會因蘇家打了我們家的臉面而阻攔!”
汪顏善眼珠子因此話,不自覺的轉了兩下。
汪婆陳氏也知兒子早先和蘇瑾兒一同長大算是青梅竹馬,是有些感情地,連忙附和道,“你爹說的是,娘也保證將來你要納她過門,絕不阻攔,也不故意難為她!”
汪顏善又轉頭去看陳氏,陳氏連忙說了許多保證的話。
汪老太爺又道,“你中了舉子,自有鄉紳富戶來賀,到時送田的也有,送宅子的也有,送女人的也有。不但自身前程有望,也與你老子娘掙一份家業,我與你娘吃苦勞累一輩子,你莫只顧自己,忘了爹孃!”
汪婆汪老太爺你一句我一句,將那中了舉子的種種好處,有的沒的,聽人說的,自家想的,林林總總說了一大通,愈說愈起勁兒,直說得唾沫四飛,口乾舌燥。
汪顏色呆呆立著,神色不停變幻,突的猛然一頓腳,轉身衝到漫天細雨中去,不消片刻便衝出家門。
汪婆陳氏正說得起勁兒,猝不及防,等她追到正房門口時,汪顏善已不見了蹤影,急得直跳腳,“說的好好地,怎的又突然跑了?病了可如何是好?”
汪老太爺原以為說服了兒子,誰料半天功夫竟是白費了,一掌拍在桌子,怒氣衝衝喝道,“病了活該!莫要理他,讓他好好想想!”
汪婆陳氏猶自往門外伸著頭,嘴裡說道,“我本想著等他回來到蘇家去鬧一場,與我出口氣呢。他竟因這事兒與爹孃鬧上了,我們這樣為他費心,他偏當成壞意!”
汪老太爺怒斥道,“你個死老婆子,又胡亂出主意!鬧將一場傳到潘家耳朵裡,這親事還要不要了?頭髮長見識短!”
汪婆陳氏一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