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瑾含笑接受他的稱讚,又道,“張師傅,現下只是做單鞋,這幾位大娘幫忙做工,有四鄰接做鞋的活計,以我看,人手是夠地。只是冬鞋卻還要您費心。何時人手不夠,您與張荀說一聲,叫他到家去回話,到時咱們再添人手。”
張師傅點頭笑,“好,就依小姐所言。聽說蘇老爺這兩日身子不適,可有大礙?”
蘇瑾笑道,“沒大礙,夏秋之交的小癢而已,勞您掛心。”
這時常氏過來與蘇瑾低聲道,“小姐,許家娘子來了,想在咱們鋪子裡做工”
蘇瑾一喜,連忙與張師傅致歉,走到一旁才問,“她在何處?”
常氏往門外指了指,“在院門外呢。她想做剪鞋底子糊鞋底子的這種長工。”
這次選在坊子裡幹活的婦人,皆是比常氏年歲還大的。畢竟這院中還有兩個男子,莫說旁人也不願,即便願意,蘇瑾也想謹慎些,自己家開的是坊子,只想順順當當的做生意,岔子出得越少越好。
而許家娘子剛剛二十出頭,蘇瑾不禁皺了下眉頭,“要說在坊子裡幹活,是比單納鞋子省勁兒,她想來做也沒甚麼,只是……哦,奶孃,她住哪裡?”
常氏也是想到這層,才沒應她,聽見蘇瑾問忙回道,“是住在她姨母家,在偏城南的方向,離此地倒不遠。今兒是她姨家表嫂陪著來地。”
蘇瑾再想,以許家娘子的心性,雖然年輕,在這方面倒也不必太過擔心,便道,“那奶孃與她說清楚,咱們這裡有男子,若她不避諱,便叫她來做工吧。”
常氏應了一聲出去,不多會兒領著許家娘子進來,向蘇瑾擠擠眼睛,蘇瑾曉得這許家娘子是願意的。便也不再多說,正好,這院中還缺個做飯地,便將原來挑好的人手中,分撥一人出來做飯。
這院子經過休整後,空曠了許多,現在滿院子扯著整齊的繩索,離地六尺來高,一排一排甚是整齊,這是用來固定門板的,這麼一擺,門板兩面皆可糊鞋底子,空間的利用率便高了許多。而沒活計的時候,將門板抽了並不防礙通行。這是張師傅出的主意,這麼一擺弄,倒真的有了小作坊的架式。
看完作坊,她叫張荀跟著回家。如果說之前蘇家的鞋鋪子由於資金、季節、試探市場等原因,做為起步期的話,現季節剛剛好,也已證明市場潛力是不錯地,資金雖然不多,但有陳家欠下未還的銀子,能夠緊湊地週轉開來。
她便想自秋冬季開始擴大生意。當然這個擴大並不是盲目地,最重要的一條是不能盲目生產。將張荀叫到西廂倉房裡,“早先與你說的那些適合賣咱們鞋子的鋪子,你可還都記得?”
張荀連連點頭,“記得呢,小姐。您那法子真的不錯,咱們在清源山下寄賣的那家鋪子,每天都能賣兩三雙鞋子,若是多多的鋪貨,全城的鋪子加起來,一天比咱們正經的鋪子賣得多出一兩倍呢”
不過,張荀頓了下又道,“清源山下那鋪子裡的掌櫃說,買咱們鞋子主要還是上山地香客之類,那清源書院的學子買得極少”
蘇瑾奇道,“咦,這是為什麼?”
張荀想了想,笑道,“小姐,你讀過書,肯定也知年少愛俏的話。我聽那鋪子掌櫃說,這些學子們雖然讀八股文章,整日月白學子衣衫,看似是個喜歡素淨的,實則不然。不管是手扇、帕子、鞋襪之類地,皆愛顏色或雅緻、或花俏地。那鋪子掌櫃與我說,咱們做些顏色鮮亮的鞋子送過去,賣地定然比現在還好”
蘇瑾默了下問,“他可說做甚麼顏色地?”
張荀想了想道,“蘇木紅的或翠藍等,鞋面最好是繡花地。”
翠藍還罷了,這蘇木紅的?蘇瑾不知怎的,突的想到“悶騷”二字。原以為這些學子們是隻有悶,現在看來,倒是外悶內騷地。遂笑道,“這個算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