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算見識了一番洋人風味。”
孫副官在一邊有趣地說,“人口袋裡一有錢,這氣魄就是大。他今天早上,也拿著皮夾子在我眼前晃呢,可好,現在又晃起來了,果然是財大氣粗。老宋,你別得罪了大財主。”
宣懷風說,“不管當兵不當兵,都是娘生爹養。讓他們吃飽了,又不礙著他們保護我。”
宋壬便有點受感動了,嘆了一口氣說,“遇到您這樣的上司,我們這些人,還有什麼二話?”
他開門出了包廂,叫了一個侍者來,吩咐在門外加一張小桌子。又對那幾個護兵說,宣副官怕你們這些兔崽子捱餓呢,說要請你們吃一頓好的。愛吃什麼,你們就和這穿白衣服的說。宣副官說,他做東。只一條,不許喝酒。今天出來是保護宣副官安全的,吃飽是一回事,誰敢喝酒誤事,我回去就抽誰!聽見了沒有?
護兵們有洋大餐吃,都很高興,大聲回答,“聽見!絕不喝酒就是了!宋頭兒,你可要幫我們謝謝宣副官。果然的,宣副官心腸好,會疼人。”
宋壬笑罵道,“滾你的蛋!你哪門子的鮮貨,當得起他的疼?”
回到房裡,宣懷風手裡拿著一本菜牌子在看,身邊站著一個西崽,正在和孫副官斟酌著點菜。
宣懷風說,“回來得正好,我和孫副官已經想好要吃什麼了。你也點一個,牛排還是羊排?孫副官說,咖啡恐怕你是喝不習慣的。”
宋壬忙擺手說,“這種洋玩意,我玩不來。只要是肉就好。另外還有一件,那些刀刀叉叉的,拜託饒過了我,給我一雙筷子。”
宣懷風笑道,“不愧是沙場上出來的人,說話就是乾淨痛快。那我就越俎代庖了。”
便對那等待著的西崽說,“再要一客羊排罷。”
孫副官笑道,“老宋和總長一樣,不愛吃素菜,都是肉食動物。”
宣懷風聽見那肉食動物的詞語,莫名的生出點赧意。不知孫副官是不是有所指,又或許是,平常聽見了他和白雪嵐那些令人臉紅的俏皮話。
宣懷風的目光,往孫副官臉上一掃,孫副官倒是很怡然自得,正拿起一個火柴盒,對盒上印刷的旗袍美人,細細地欣賞。
看來,剛才那一句,是無心之語了。
宋壬抗議道,“孫副官,這我就要不高興了。我愛吃肉,也不是了不得的事,怎麼就要被你罵做動物了?”
宣懷風怕他真的惱了,忙為孫副官解釋道,“他不是罵人,這是一種外國過來的科學的詞語,被他隨口拿來說笑了。”
宋壬將信將疑,說,“也沒聽見拿人比作動物來說笑的。在我家鄉,這是罵人的話。孫副官,你以後可要小心了,到了鄉下地方,把這些外國詞藏起來,不然,可會捱揍。”
孫副官連忙笑著道歉,見宋壬提起他家鄉,便問,“老宋是濰坊那邊的人吧,家裡最近怎麼樣?”
一提家裡,宋壬頓時笑開了,說,“好得很。總長這邊,月銀是按時發的,又常常有賞錢,賞東西,有我寄這些錢回去,還會有什麼不好?我和婆娘在信裡囑咐了,等明年開春,把家裡那大小子送到私塾去。肚子裡有點墨水,以後說不定也能坐一坐衙門,給我宋家光宗耀祖。”
宣懷風說,“把孩子送去接受教育,那是很好的決定。來,我們以水代酒,為老宋這個好決定,乾一杯。”
三人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子,高高興興地飲了一杯。
宣懷風轉過頭來,問孫副官,“孫副官,你的家鄉是哪裡?”
孫副官說,“祖上是金陵人,後來父親那代,為了做生意,舉家搬到濰坊了。我是在那裡出生的。”
宋壬豪興地說,“那巧,我們算老鄉了。以後兩家人走動走動,也有個照應。”
孫副官